卓明咬牙切齿地冷笑道:“她害了我娘,我才不会这样轻易的放过她。我要折磨死她后,再把她休回吴家,让她连死都没坟墓葬,只能埋在荒郊野岭里,成为孤魂野鬼……”
“你……”卓老爹愣住,他正要抬手给卓明一耳光,没想到有人动作比他更快。
“放心,她不会成为孤魂野鬼的。”穆凌落甩了甩隐隐作疼的手掌心,望着他脸上的红掌印,微微笑道:“这倒还是个孝子呢!我只知道,你敢动她分毫,我会在你娘身上双倍讨回,你娘身为出嫁女子,又有恶毒的名声在外,想来死后也是入不了卓陈两家的祖坟吧!而且,我还能让她的名声遗臭万年,你信是不信?”
“你——你个恶妇,你敢!”卓明瞪圆了眼,显然他没想到面容秀美如斯的穆凌落,心肠竟会如此狠毒。
穆凌落拨了拨手指,轻轻笑道:“别跟女人比狠,你看你娘不就是毒妇的典范吗?”
卓明被噎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狠狠地瞪着穆凌落。
卓景然挺身而出,遮住了卓明那恶狠狠的目光,转而对穆凌落道:“穆大夫放心,这休书由我父母的名义写出,我会让阿明摁上手印,再去官府登记入册,还吴氏自由身的。”
穆凌落微微退后了两步,淡淡地点了点头,“嗯,很好。卓先生是个痛快人。雷叔,让人备了笔墨纸砚,让卓秀才代笔休书。”
雷雨答应了声,这次他把人让另外一个伙计看着了,快步走了出去。
卓景然稍稍苦笑,知道穆凌落这是对他父母起了些微词,他还待再说,就听得门外又传来雷雨的声音:“阿落,官府来人了。”
“请进来吧!”穆凌落淡淡挑眉。
这次官府的人来得有些慢了,然而等人进来了,穆凌落这才现这次来的居然只是小贵,他看到穆凌落,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作揖道:“嫂子,今日阿墨哥不在,听说您这出事了,我就先行过来了。闹事的人在哪里,居然敢不看地盘,在您的楼里闹事,活得不耐烦了吧!”
卓明本来是有恃无恐的,他知道卓家肯定是会保他的,毕竟他爹就只有他一个儿子。可是一看到穆凌落居然跟衙门的人这般熟,而且对方还唤穆凌落嫂子,顿时心里就打起鼓来,腿肚子都有些颤。
卓景然扫了眼面色白的卓明,见他如此窝囊,不禁暗暗摇了摇头。
若不是因为他是卓家的长孙,他简直就不想再看到他了。
“他,来我品茗居聚众闹事,之前还涉及买卖妇女。”穆凌落指了指卓明,“捕快大人,您看着办吧!”
小贵点了点头,迈着步子走至卓明身边,见他目露惊恐,不禁冷笑道:“就这种货色,也配来闹事。聚众闹事,关押十五日,买卖妇女,判刑半年,带走!”
“爷爷,奶奶,救救我……”卓明方才的气势全无,腿直抖,慌忙唤人帮忙。
若是在牢里关押一年半载的,他以后还怎么活啊!
卓老爹转开了视线,实在是不愿再看他,心里也是难受得很。
“穆大夫,三娘,阿明他知错了,他……”卓大娘到底是女子,心软得很,看到不争气的孙子求救,她心如刀割,忙看向穆凌落和吴三娘。
卓景然忙拦住了卓大娘,低声道:“娘,您别这样。阿明也该去牢里磨磨性子了,不然,以他现在的模样,以后指不定还会闹出大乱子。”
卓大娘摸了摸泪,她似是极为信服卓景然,听他此言,她也只点了点头,“嗯,希望他以后能够改好。”
小贵带了人就要走,恰好雷雨送了笔墨纸砚进来,穆凌落使了使眼色,雷雨又忙去送小贵,顺便还给他塞了个小红封。
小贵忙摆手道:“使不得,我本来就是帮阿墨哥做事的,哪里能收嫂子的钱,这不行……”
雷雨忙笑道:“捕快大人,这不过是几个小钱,给你们喝酒用的。这次劳烦你们跑了趟,你们别嫌弃!”
“不是,是这钱我真不能要。”小贵却是死活不肯收。
雷雨无法,又拿了些招牌点心,塞给了小贵,“既然您不收酒钱,这些点心就请收下,这都是些小意思,您也能跟您手下那些人一起带回家给家里人吃,我们品茗居的点心味道可是一点不比喜食坊差。”
小贵本也不想要,但的确今天他还带了不少人出来,他不要,兄弟们总还得分些,而且这点心对于品茗居真算不得什么,他也便收下了。
“那就有劳您代我多谢嫂子了,下次我有空再来拜访嫂子。”小贵感谢着,说罢,他就带着众人先走了。
此时,雅间里,卓景然也已经写好了休书,“那我先拿去衙里登记,晚些再送过来。”
“有劳卓先生了。”穆凌落点头应允。
卓老爹和卓大娘也纷纷起身告辞,卓景然走在最后,再要走出大门时,他才反身对身后的穆凌落道:“穆大夫不必送了。”顿了顿,他低声道,“我父母只得……阿明一个孙子,难免疼爱。方才若是多有冒犯,还请你别在意,不过是一片拳拳之心。以外,景然在此向您赔礼道歉……”说着,他就要俯身作揖。
穆凌落忙抬手止住,“卓先生不必如此。我虽有愤慨,但也知晓这毕竟是你们的家事,牵扯亲情之事,难免就有些不理智,这本就不是我应该插手的,只是三娘现在是我楼里的人,我这才出面。而今,事情已了,也算是皆大欢喜。”她望了眼前方等候的卓老爹,“卓老爹的病情我观之已是好了大半,现在照我以往给的方子,给他调养就好,往日里别多劳累了。另外,希望良儿没有给您添麻烦。”
今天也是她太激动了些,这的确是他人的家事,只是她有些看不过眼罢了。
“景然省的,良儿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假以时日,必然成才。那,景然就先行告辞了。”卓景然拱了拱手,恋恋不舍望了眼穆凌落,眼含苦涩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