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无双捏紧了手中的剑,小心翼翼地走近了透出阴森和恐怖的寺庙,给洛无双唯一感受就是自己不仅要防人还得防‘鬼’,因为这寺庙实在太适合滋养一切阴物了,半裂开的窗户挂满蜘蛛网,一大股霉味悄悄钻进鼻腔,引起人的不适感。
随之而来的崖风在洛无双身后燃起了火折子,洛无双不满地转过去吼道:“谁让你点火折子了,万一有埋伏怎么办!”
崖风露出了小虎牙,似笑非笑地看着洛无双道:“我的火折子也比不上您这一声狮吼啊,估计古庙没有人,外面的人倒是朝这边赶了。”
洛无双青筋暴起,捏起了拳头,崖风继续补刀道:“还有,你握剑的手都抖成什么样了,剑自己都呜呜作响了。”
洛无双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声尖锐声音划破夜空,照亮了整片大地,那是北林方向,两人一齐跑到门口观看,崖风冷笑一声道:“果真卑鄙。”崖风说完折身出了寺庙,连火折子都扔在了地上。
便饶是洛无双也认出了那是回凰阁的信号弹,稍微愣了愣,看着崖风远去的背影,正想追上去的时候,有人从背后挟持住了自己,匕首就抵着自己的腰间,想要发声求救,自己的嘴巴也被捂住了。
洛无双只能随着来人慢慢寺庙更深处后退,一阵掌风将寺庙的门扫上,重重的关门的声音好似落在了洛无双的心上一般。
垂在地上的那只火折子火光逐渐微弱,来人也挟制着洛无双退到了寺庙佛像后面,洛无双借着火光看着那佛像愈发觉得自己掉进了魔窟,佛像的表情都不是日常那种慈眉善目,而是一脸的奸诈诡异。
洛无双咬了咬牙,一掌拍向来人,来人好像有些恼羞成怒一般,接下洛无双的弦扣掌,将洛无双反手制住,来人但是抵着在洛无双腰间的匕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沉默了一会之后,那人开口道:“小双双,你怎么还是那么弱,这样你怎么保护慕白啊?”来人淡淡的嗓音传入洛无双的耳朵,这不是失踪多时的君慕白还能是谁?
洛无双听着这熟悉的嗓音,不再顾及抵在自己腰间的匕首,径直转过身去,借着那即将熄灭的火光与君慕白对视起来,那双眼睛依旧黑如曜石,呈满了星光,君慕白苍白的脸上微微露出了笑容。
火光熄灭,两人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洛无双向前摸索而去,毫不客气地抡了君慕白一拳,君慕白受了力,身子却也不避不躲任由洛无双发泄怒气,洛无双怒气冲冲地道:“你玩什么消失,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几次都快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
君慕白轻笑一声,微微咳嗽道:“慕白怕小双双旅途中太过无聊,特意安排的猫鼠游戏,刺激吧?”
洛无双柳眉倒竖,不满地道:“太刺激了,我都快玩不下去了。”
君慕白虽然知道洛无双看不见,却也点点头,笑道:“看得出来,刚才握剑的手都抖成那样了。”
君慕白说完就大笑起来,有一些上气不接下气,洛无双哼了一声,不再理睬君慕白,依照记忆去摸索那只已经熄灭的火折子,刚刚点亮,走回佛像背后,看见眼前的君慕白的时候,火折子再次掉落于地。
洛无双撇开了眼神,眼前的君慕白与记忆中那个白衣飘飘的君慕白相去甚远,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称为一个‘完好的人’,衣服绽开了大大小小的口子,有些绽开的地方甚至能看见白骨森森,衣服已经完全看不出是原先那件白色衣衫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黑得不够自然的衣衫,洛无双有些颤抖地问道:“这几****有没有换洗衣物?”
君慕白眉目间展露少见的温良,有些微微无奈地耸耸肩道:“哪有时间啊?”洛无双垂下眼睛,她不敢想象一件白衣生生被染成黑色是需要多少伤口来点缀,而君慕白口中的轻描淡写的‘猫鼠游戏’却是鲜血淋漓。
洛无双没有愚蠢到开口问君慕白伤得痛不痛,她俯身将地上火折子拾起来的时候眼睛有点润,她有些意外。她故意将火折子弄熄,揉了揉眼睛。
两人再次处于黑暗之中,洛无双稳了稳自己的情绪之后,也学着君慕白的口吻道:“哇,白疯你已经脏得连狗都嫌了知道么。”
君慕白笑了起来,道:“小双双可真是不够厚道,连这样的机会都不放嘲笑慕白。”
洛无双也笑,笑完之后两人在黑暗之中陷入了沉默,缓了片刻之后,洛无双才出声道:“我给你上药吧,我身上毒药所剩无几,伤药倒是挺多的。”
回应洛无双的是扑通一声,洛无双连忙将火折子点亮,只见君慕白栽倒在地,洛无双忙将君慕白扶正坐好,君慕白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好像折腾到将死之人是洛无双一样。
洛无双转到佛像前面去找到一盏烛台,不过烛台里面的油已经所剩无几了,如果能撑半个时辰,洛无双就决定去叩拜佛主,以示感谢。
洛无双拿着火折子点燃了烛芯,烛火也只能照亮了洛无双两人所处之地而已,洛无双看着满身是伤的君慕白,掏出怀中的几瓶伤药,正准备给君慕白上药的时候,君慕白淡然地开口道:“收起来吧,起不了什么作用。”
洛无双闻言,眉头扭成了一个麻花绞,用手戳了戳君慕白全身上下比较轻微一点的伤口,君慕白立马皱起了闷头,闷哼一声。洛无双见状,不饶人地道:“起不了什么作用?给你敷上厚厚的一层,最起码能在我戳你的时候能够缓解一下痛楚不是?”
君慕白看着洛无双一脸的正经地说着歪理,不由得笑着地点点头,洛无双这才着手君慕白的伤口,洛无双虽然征得了君慕白的同意,看着这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却依旧无从下手,只得先用匕首轻轻划开了君慕白的衣服,那件已经发黑变硬的衣衫却紧紧地贴在君慕白的身上,尽管洛无双依旧轻到已经不能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