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其原因,这背后隐藏的人性本能其实相当简单而直接。当一个人的生命受到直接威胁时,大脑会迅速启动一种古老的生存机制,即自我保护的本能。这种本能源自于生物进化的深远历史,它使得人类在面对危险时能够迅速作出反应,保护自已免受伤害。
在这一过程中,人体的反应速度是惊人的。肾上腺素等激素会迅速分泌,提高身体的警觉性和反应能力。同时,大脑会迅速评估当前的威胁程度,并发出指令,让身体进入一种高度集中的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人的动作和思维都会变得更加敏捷和高效。他们不再依赖于平时的理性思考和逻辑判断,而是依靠一种本能的条件反射来应对危险。这种反射是基于长期的生存经验和生物本能形成的,能够让人在极短的时间内作出正确的反应。
因此,当丁鹏麒身处战场,面对日军的威胁时,他并没有感到害怕或恐慌。相反,他迅速进入了这种高度集中的状态,依靠本能的条件反射来应对危险。他的动作变得迅速而准确,思维也变得清晰而果断。他不再有时间去害怕或犹豫,而是全力以赴地投入到战斗中,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
确实,尽管大多数人在生命受到威胁时会本能地保护自已并消除这些威胁,但战场上的人性反应却远不止于此。每个人的内心承受能力和对战争的适应程度都各不相同,这就导致了在战场上出现各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有些士兵,像丁鹏麒一样,能够迅速调整自已的心态,克服内心的恐惧,勇敢面对战场的残酷。他们凭借坚定的意志和过人的勇气,在战场上展现出惊人的战斗力和生存能力。
然而,也有一些士兵在战场上表现出截然相反的反应。他们可能由于种种原因,如缺乏战斗经验、心理承受能力较弱、对战争的恐惧感过强等,而无法适应战场的紧张氛围和残酷现实。在这些情况下,他们可能会选择逃避或投降,宁愿被枪毙也不愿面对战场的种种挑战。
这种逃避或投降的行为,虽然在某些情况下可以被视为一种求生的本能反应,但从军事和道德的角度来看,它无疑是一种懦弱和不负责任的表现。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响起了一声轻微的“哗”,仿佛水流划过静谧的湖面。一名日军士兵,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潜至装甲车旁,距离仅仅几米之遥。这名日军士兵异常狡猾,他利用战场上的混乱和装甲车灯光的盲区,沿着灯光的边缘处压低身姿,如同一只猎豹在黑暗中潜行。
他的动作极其隐蔽,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即使战友们一队队地在田地里被机枪射杀,他也置若罔闻,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靠近装甲车。他清楚,只有接近到足够近的距离,他的攻击才能对装甲车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生怕发出任何声响。终于,当他觉得自已已经足够接近时,他猛地站起身子,拉燃了怀里的集束手榴弹。那是一枚威力巨大的武器,足以对装甲车造成重创。他紧握着手榴弹,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朝着装甲车冲去。
“砰!”随着丁鹏麒一声果断的扣动扳机,手中的步枪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这名日军士兵之前悄然潜行到近处所带来的危机感在此时化为了实际的威胁。然而,丁鹏麒的冷静和敏锐使他成功地应对了这一挑战。
在灯光的微弱边缘,日军士兵的身影曾经是那么的难以捉摸。然而此刻,丁鹏麒凭借着战场上锤炼出的敏锐感知力和精湛枪法,准确无误地瞄准了这名日军。他的手指稳稳地扣在扳机上,眼神坚定而冷酷。
“砰!”枪声在夜空中回荡,震撼着每一个在场的人。子弹如同离弦的箭矢,迅速穿透了空气的阻碍,准确地命中了那名日军的大脑。几乎是同时,日军士兵的身体猛烈地一颤,然后以一个惊人的跟头栽倒在地上。
在他倒下的瞬间,他发出了最后一声绝望的尖叫。这声尖叫充满了恐惧和不甘,但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集束手榴弹随着他身体的倒下,在他怀里猛地爆炸开来。巨大的爆炸声和火光在黑暗中瞬间绽放,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在“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之后,丁鹏麒条件反射地迅速缩回脑袋,紧贴在装甲车的坚硬壁板上。他感受到车身在瞬间剧烈地震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烈撞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扭曲了,一股强大的冲击力自地面传来,让装甲车似乎要离地而起。
丁鹏麒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紧张地屏住呼吸,等待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更猛烈的爆炸或火光。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过了一会儿,他并没有看到预期的火光。原本以为会紧随其后的连环爆炸或火焰喷射,却并没有出现。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透过装甲车的缝隙向外望去。只见原本那名日军士兵所在的位置,此刻已经被爆炸产生的泥土和碎石覆盖,形成了一片狼藉。
丁鹏麒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他长出一口气,感到一阵庆幸。他知道,刚刚那枚集束手榴弹的爆炸,虽然威力巨大,但幸运的是并没有对装甲车造成太大的损伤。
战斗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日军显然没有放弃的打算。他们不甘失败,像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向特务团涌来,企图以人海战术打破特务团的防线。然而,特务团的装甲连并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在装甲连叶良的有力指挥下,其余的装甲车迅速调整位置,利用他们坚固的装甲和强大的火力,填补了各个方向的防御缺口。这些装甲车如同钢铁巨兽一般,在战场上穿梭,用他们的炮火和机枪,无情地扫射着冲上来的日军士兵。
然而,这场战斗的胜利并非完全归功于装甲连的英勇。田地的烂泥也起到了关键的作用。这片泥泞的土地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极大地阻滞了日军的行动速度。他们在这片泥地里艰难地跋涉,每前进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这种困境使得日军无法快速集结兵力,也无法形成有效的进攻。
如果没有这片烂泥的阻滞,特务团的装甲连恐怕早已陷入了日军的重重包围之中。他们的装甲车虽然坚固,但面对日军密集的火力攻击,也难以抵挡。
吉泽明步站在一处稍微高起的小坡上,目光如炬,却带着无尽的焦虑。他瞪大眼睛,咬牙切齿地看着战场上的一切,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他的士兵们,一队队地冲锋上前,却又一队队地倒下,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仿佛在无声地呐喊着。他听到耳边传来的呼喊声、枪炮声,还有士兵们痛苦的呻吟声,这些声音如同重锤一般敲击着他的心脏。他知道,他的士兵们已经尽了全力,但面对装备精良的敌人,他们仍然显得力不从心。
“少佐阁下……”一名军官犹豫着走上前来,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撤退!”吉泽明步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歇斯底里地重复着自已的命令。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无奈。他很清楚,对于他这支缺乏重装备的部队来说,这么打下去只有一种情况可能赢——那就是等敌人的弹药耗尽。但现实是残酷的,敌人的弹药似乎无穷无尽,而他的士兵们却已经筋疲力尽。
吉泽明步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知道,这个时候撤退虽然痛苦,但却是唯一的选择。他不能让自已的士兵们白白送死,他必须保存实力,为将来的战斗做准备。
“撤退!”他再次大声命令道,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日军在战场上经历了连续的挫败后,很快便选择了撤退。他们意识到,面对丁鹏麒特务团强大的装甲连,继续坚守只会造成更多的伤亡。因此,他们开始有序地撤离战场,希望能够尽快摆脱这个危险的局面。
在撤退的过程中,日军士兵们脸色凝重,步履匆匆。他们深知,特务团的装甲连拥有强大的火力和机动力,一旦乘胜追击,后果将不堪设想。因此,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全力以赴地向前推进。
为了确保安全撤退,日军甚至撤到了八里桥的另一边。八里桥地势开阔,但桥后的地形复杂,有山丘、树林等天然屏障,可以为他们提供足够的掩护。
在撤退的过程中,日军还不断派出侦察兵对特务团装甲连的动向进行侦察。他们时刻保持着警惕,生怕特务团装甲连会突然发动攻击。一旦发现特务团装甲连有任何异常的举动,他们就会立即做好战斗准备,确保能够迅速应对。
霎时间,战场上仿佛变成了一片火海。熊熊的火焰在夜风中肆意舞动,发出噼啪作响的爆裂声,与远处隆隆的炮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残酷的交响乐。火光映照着整个战场,将黑夜染成了白昼。
在火光的照耀下,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日军的尸体。他们的脸庞扭曲,身上满是血污和弹孔,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狰狞和嚣张。他们的武器散落一地,有的步枪被炸得只剩下半截,有的刺刀已经弯曲变形,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和无情。
特务团的战士们站在战场上,脸上带着疲惫但满足的表情。他们知道,这一仗他们取得了胜利。虽然过程艰难,但他们凭借着坚定的信念和顽强的毅力,成功地消灭了日军的三、四百名士兵。这些鬼子曾经嚣张跋扈,但现在却只能躺在冰冷的土地上,成为这场战争的牺牲品。
在装甲车的内部,丁鹏麒和他的战友们一时间愣住了,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愕。战场上的硝烟还未散去,火光仍旧在远处跳跃,但他们眼前的敌人却突然消失了。
装甲车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战友们粗重的呼吸声和远处炮火的余音。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弹,大家都在努力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过了许久,叶良才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默,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难以掩饰的惊喜:“鬼子……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