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卿雅一双眼睛瞪大了看向季无名,这样陌生的,可怕的,遥不可及的权力相争,这是她第一次见,又何止是她,便是老梁王和杨忠都觉得不可思议。
杜有为的笑容已经消失不再,心底莫名涌上恐惧,贯穿四肢百骸,吓人的很。
只是到底是怕死,明堂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和恐惧,这是再怎么掩饰,声音里都还带着颤抖。
“将——将军——将军说得是。”
脖子上冰凉的触感消失,季无名放下了剑,眼神却还是看向明堂,眼神里的杀意却还是怎么都止不住,明堂见状,整个人都跪了下来,“凰语将军大义,只是越丞相乃是我大业栋梁,十一皇子更是皇室最后的血脉,还请大盛陛下允我带着两人的遗体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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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淮走上前,将人扶起来,“这自然是肯定的,只是和谈尚未开始,朕定会将二人的遗体存留好,等待和谈结束再回去也不迟。”
明堂咬着牙应了下来。
而其他人自然也是被这一出吓得不怎么敢动了,或许是吓懵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出声。
木子江此刻恢复了往日的样子,“雨已经停了。”
木子淮看向外面,方才倾泻而下的雨水此刻竟然就停了下来。
只有屋檐上的雨滴不断地往下滴,那样的声音平日里听着倒是有几分闲趣,现在听来却是多了几分胆寒,不敢再有停留,一溜烟的都上了马车。
老梁王上车前看了一眼那亭子,听众的人都已经散了,只剩下季无名和木子淮,视线回转,十六幕的其他人都背对着那亭子。
“父亲,上车。”是梁正启,老梁王摇了摇头,太过好奇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对老梁王来说是这样。
“回去吗?”
季无名设想了很多种可能,可是就是没能想到木子淮会这么问,就像是事先就知道了她内心的想法一样。
季无名抬起头看向木子淮,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眼前的男人,消失的那几年就是她在十六幕的那几年,可是那是她打心底里不愿回忆的过往,不想触碰,更不想与人诉说。
即使木子淮不说她也知道,她隐瞒了太多太多,不只是十六幕,可是心底里最不愿意回忆起的东西又该怎样诉说呢?
木子淮的眼神本来在盯着寂白的背影,意识到身后之人复杂的心绪。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对季无名永远都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季无名的一个皱眉都能让他缴械投降,在她去西北前那次雨中跪地是从小到大他对她最狠心的一次。
季无名移开目光,那样炙热的目光她受不住,木子淮轻笑,“怎么,现在知道躲了?”
不知为何听了这话,季无名有些想笑。
木子淮继承了慈柔皇后和先帝的所有优点,生的芝兰玉树的,一派温润如玉的样子,看见木子淮就好像看见了世间最纯净的玉一样。
木子淮幼时的性格却是就像高山之玉一样,只是后来不知是不是因为显皇后的死,还有和季无名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原因,在朝堂的争斗中逐渐变得更加的腹黑,整个人也染上了权欲。
木子淮走上前,伸手将季无名的脸又转过来,“看着我!”
季无名的眼珠子乱转,却也就是不看向木子淮,紧接着后脑勺被大手按住,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嘴上的温度也变了,双唇相接,季无名愣住了,只是一切并未结束,牙关被抵开,口腔被侵入。
季无名下意识的就像挣脱,只是那双大手死死的不放开。
季无名渐渐地沉溺进去,在欲望的深海里轮转。
良久,木子淮终于放开了她。
季无名刚想说话,木子淮就在她的耳边低语,“我不需要任何解释,我说过的,我给你一切的自由,可前提是,阿名,你得是安全的,好好地活着的,你不是小孩子了,注意安全,其余的有我。”
随后木子淮也没顾忌季无名,转身就上了马车。
这是木子淮的礼物,季无名才能读懂的礼物。
季无名的唇上似乎还有着方才的触感,她轻笑,她这辈子栽在木子淮身上,当真是有原因的。
车队处罚的声音逐渐远去,当天地间恢复寂静,季无名走出了等春亭。
寂白是第一个回头的,几乎是瞬间就跪了下来,“幕主。”
其他人听到动静,也都依次跪了下来,一声声的“幕主”叫的季无名的心情越来越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