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木子江的话,也是木子淮和卿泠心中所想。
木子淮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的起身将季无名抱了放在床上。
卿泠凑过来帮季无名盖好被子。
轻抚着季无名的脸颊道,“阿名尚未及笈,还是个孩子呢!”
季无名生的的确好看,可是到底尚未及笈,脸上还是有稚气未脱,只是身居高位已久,总是让人生出几分惧意,想不到她年岁小。
这话戳中了木子淮,他呼吸凝滞,似忍了又忍,最后才克制了自己离开了那张床铺。
坐到木子江身边,有些脱力道,“若是真能将阿名留在身边该有多好。”
木子江叹了口气,“怪就怪人心复杂,皇兄有的时候都看不透,更别提阿名了。血海深仇,哪有那么容易忘的,便是你我,心里也都攒着一口气不是么?”
木子江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鬼谷,死的人太多了,多到将来会载入史册,多到这辈子都无法彻底放下。
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可人命关天,最舍弃不掉的,也是人命。
季无名尚未及笈,却浸淫权欲多年,手上沾过的人命数不胜数,最明白的便是这个道理,可是长宁军,还有她师父师娘的命,总归是不一样的。
再次醒来时,已是半夜。
季无名向来睡不安稳,这一次,是被噩梦惊醒的,醒来时浑身都是冷汗,她习惯噩梦,但终究会被噩梦所扰。
反应过来后,季无名才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是在皇宫,不是在鬼谷。
季无名如劫后余生般的叹了一口气。
眼底还有一丝恐慌,她转头去看睡在地上的三人,没有因为她而被吵醒,季无名垂眸思索。
随后掀开被子下去,用手探了探三人的额头,已经不烫了,殿内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想来是都喝过药才睡下的。
季无名倒也不担心了,本来喝过药就易睡。
轻声走向外头,推开门,还真的有些冷,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季无名躲开宫人,走到了一个无人的凉亭。
稍稍打量了一下周围,季无名便走进去坐了下来。
秋日的夜晚,还是有些蝉鸣声,木子淮不喜欢蝉鸣声,所以宫人在这方面尤其注意,可是再怎么注意,这蝉鸣声总是没办法彻彻底底都止住的。
季无名从胸口处掏出一条黑绳,黑绳上绑着一块小小的五角形状的小令牌,季无名借着月光低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