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357年,整个战国陷入一阵短暂的平静起,虽偶有战役发生,但总归于表面上风平浪静。
孙膑由魏国离开之后,施勋虽招来了魏王的盘问,但这魏国现在却还不能没了他这个大将军,再加上河洛一旁的袒护,这事便也就不了了之。
而施勋在孙膑走后亦是悄悄派了人,打探着齐国的情况。
孙膑两腿髌骨被挖,至齐后整日瘫倒在塌上,数月之后方才能被人搀扶着下地,依靠着轮车行动。
如历史所写,孙膑虽腿有残疾,但却依然被齐将田忌发现其兵法才智,于一场齐国诸公子的赛马比赛中被推荐给了齐威王,而这场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田忌赛马”,亦让孙膑成功的担任了齐威王的兵法教师,负责起整个齐国的兵法训练。
历史朝着它的轨道上安然无恙的前行着,齐魏两国养精蓄锐,于平静中相互试探,按兵不动。
公元前354年,赵国进攻魏国的盟国卫国,夺取了漆及富丘两地,魏王听闻笑称时机来临,当机立断派大将军庞涓领军数十万,迅速向着赵国包围而去。
沉寂了一年的战国大地,终于再次由赵国将战火引向燎原。
当夜,与河洛商量过后,施勋清点好兵数,以三千骑兵打头,浩浩荡荡的踏出魏国大梁。
魏国边境与赵相邻,边境处山川起伏,而赵国的首都邯郸则恰恰与两国边境相距甚近,邯郸处,北临魏国,而另一边,则是齐国。
马蹄声于山间峭壁轰然震起,蜿蜒山路尘土四起,大军在行至两天两夜之后,终于徐徐抵达魏国边境。
傍晚,最后一丝霞光由山间缓缓凐落,万里山丘褪去白日暖阳,阴阳交汇之处一寸寸染上了夜晚的黛蓝色。
两国交界之处向来荒芜,但山间田野之处却还是坐落着几处村庄,生活着来往两国耕作卖货的村民。
夜晚降临,星星点点的火苗由村子里逐一亮起,沿着河畔错落有致的铺展开来,如跌落山间的繁星一般,照亮屋顶处徐徐升起的晚炊。
队伍缓缓步入进山的官道之后便停了下来,扯缰下马,施勋伸手将通信的兵士招来过来,吩咐道:“去告诉太一先生,今晚在此处扎营,切记,不得扰民。”
将马交到一旁亲兵手中,施勋扭了扭脖子,将身上护甲一一解下放至一旁,找了块平坦的地方吹起了小风。
河洛接到通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四处寻起了施勋身影,等看到施勋翘着腿坐在树边冲他咧嘴笑时,稍稍一想,便明白这货准是又想偷懒了。
舒服的窝在树根处看着河洛瘫着一张脸,有条不紊下着命令,而那帮兵士亦是严肃无比的着手准备着,施勋微一挑眉,略有不满的撇了撇嘴。
这帮臭小子,对着他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老实,难道是因为脸的原因?
想着,施勋不自觉的摸了摸脸皮,学着河洛的样子抿唇扬眉,然后微一呲牙。
“师兄?”
好笑的看着施勋扭曲的面容,河洛无奈道:“主帐已经安置好了,我派人去山间打了些野味,给兵士们添些菜。”
“恩,恩,不错不错。”点了点头,起身拍了拍河洛,施勋笑道:“河洛你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面无表情的将手扯下攥在掌心里,河洛勾了勾唇,意有所指道:“我一直很能干,师兄要试试么?”
瞅着河洛那金眸中一闪而逝的揶揄,施勋轻咳了一声,连忙将手抽了回来,“大战在即,你想都别想,我去吃点东西,一会儿还有事要办。”
眼瞅着施勋躲狼似得飞快离去,河洛有些委屈的摸了摸鼻尖,只好压下浑身的燥热,抬眸望向嚷嚷着挤进人群中抢饭的青年,看了半晌,却又忍不住莞尔,那眉宇间满是宠溺。
半夜,山林间一片寂静,虫鸣鸟叫声偶有一响,细不可闻的轻轻回荡开来。
不一会儿,主帐处响动声传来,施勋一身轻装步出,同巡逻的兵士打了个招呼便只身一人钻入了山间。
冲着早就等在那里的河洛打了个招呼,施勋莞尔道:“你来的还挺早,走吧,咱俩去夜探邯郸。”
河洛点了点头,问:“怎么突然想起要去探邯郸了?”
“一会儿再说吧,诶诶,御剑,咱们赶快着。”扒拉着往河洛手上递了把剑,施勋催道。
漫不经心的将真气弹出,看着那剑稳稳的被金光笼住,河洛转眼瞅了瞅施勋,微一抿唇,二话不说俯下背来,冲着他招了招手。
心中徒然升起一股暖意,施勋干咳了一声,道:“我又没让你背我。”
河洛笑了笑,“我想背你,你真气还未完全恢复,况且,就这一把剑,还能怎样?”
“说的好像我预谋好了似的。”嘟嘟囔囔的趴在河洛背上,施勋顿了顿,小声道:“三年了,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