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有些意外,她问道:“赖氏医馆……是城西的那个赖氏医馆吗?怎么会突然被烧了?”在小姐身边这些日子,她自然是知道赖氏医馆的,毕竟晁玉山离开京城之前还去那医馆讨要了三百两银子。“听闻是他们熬药的时候没人看顾,旁边又堆放着不少柴火,所以才引起了火势。”小杜解释道,又觉得他们一个医馆连这等隐患都未能处理好,那实在活该如此。紫菀只当是个意外:“那么大个医馆就这样烧没了实在可惜,不知有没有伤亡?”小杜叹了一口气,说道:“怎么可能没有伤亡!医馆里有不少病人呢,他们本就身体就不好,火势一起来根本跑不掉,那医馆里的药徒小厮们只顾着自己逃命,哪里顾得上那些虚弱的病患,后来还是兵马司和京兆府的人赶到救出不少病人,但还是有些没能及时救出来被活活烧死了。”这件事闹得还挺大的,只是当时紫菀刚好出府,根本没有心情留意到这件事。这会儿听到小杜的描述也觉得可怕不已。小杜继续说道:“那赖氏医馆的东家赖丰祯当时也在医馆里,听其他人说他逃跑的时候被一个病人拦住想让他带着自己逃命,可赖丰祯却不管不顾地将人推开将人惹恼了,病人就死死地抓住他不肯放手,然后他们就都被烧死在里面。那医馆少东家不仅死了爹,还要被那些病人的家人闹着讨要说法,他居然想着逃离京城!”“那他跑掉了吗?”紫菀听到这里忍不住皱眉问道,“他跑了那些病人怎么办?”小杜哼哼道:“自然没有让他得逞,还没出城门就被官差抓住了,直接将人压进了大牢。听说他被抓住的时候还一个劲地喊冤呢,说是有人故意在他们医馆放火要害他们。”众人只觉得他这是推脱责任罢了。紫菀心中唏嘘不已,没想到前些日子还嚣张跋扈的赖家人居然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不知道罗医婆知晓这个消息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是解气还是不忍心呢?罗医婆没有觉得解气也没有任何的不忍心,她从孟知雪那里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恍惚了一瞬,又恢复了神色。“他们的事情,与我无关了。”罗医婆自嘲一笑,“当初是他们逼迫我离开赖家,如今赖家人是死是活,我都不会在意。”尽管赖京昆是她的亲生儿子,可那份亲情早已经被消磨殆尽。虞清欢却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赖家开医馆那么多年,自然有它的一套运转的流程,给病人煎药也是如此。早就熟透的流程怎么可能那么巧就能起火闹得这般大?虽然心里觉得蹊跷,但虞清欢却没有对罗医婆将疑虑说出来,毕竟查清缘由那是京兆府该做的事情,与她们无关。看见虞清欢在思索着什么,罗医婆轻轻用书点了点她的脑袋:“针灸集背出来没有?”虞清欢皱起眉头捂住自己的脑袋,轻叹一声:“快了快了。”“针灸乃是医学中很重要的部分,必须背熟了再下手。”罗医婆说道,她这几个月一直让虞清欢训练自己的双手的韧劲,就是为了她以后针灸的之后手稳当些。听到罗医婆说得认真,虞清欢正色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师父,我会再努力些。”罗医婆道:“多用心些即可,也莫要太过于心急。”最近很多事情都是由虞清欢亲力亲为,罗医婆不想她太过劳累。原本想着紫菀出去后再从牙婆那里采买几个丫头回来院子里,没想到这条路却被虞母堵住了,让李嬷嬷将牙婆赶走。虞清欢知道她这是在生气自己打了虞清灏还忤逆她不肯交出紫菀,这才想着用这种办法惩戒自己。因着这事李氏又来了两次,想要劝说虞清欢将她送来的丫鬟收下,被屡屡拒绝后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说话开始阴阳怪气起来,甚至暗暗指责虞清欢不知好歹。虞清欢也不惯着她,直接将人无视,连院子都不让她进来。不过她很快就没有空去理会虞清欢了,因为虞清潘现在就闹着要离开金虎军,还未到休沐的日子就自己收拾了行李跑回府中。李氏看着躺在椅子上有丫鬟喂果子的虞清潘,忍不住皱眉道:“你怎么收拾东西回来了?”虞清潘一脸烦躁地说道:“想回来就回来,难道还需要你同意?我以后也不会回去金虎军了。”“你什么意思!待得好好的怎么就不回去了,姐夫和父亲知道这件事吗?”李氏陡然拔高了声音,不可置信地质问虞清潘。听到李氏的质问,虞清潘愈发觉得烦,他避而不答,反而问道:“不是让你在家中多跟虞清欢拉进关系吗?离了金虎军还能有其他更好的去处就行,别一副嚷嚷得仿佛天塌了似的模样。”他在金虎军里实在待不下去了,也不知道那个孟成钧是抽了什么风,总是喜欢折腾底下的人,让他们这些小旗相互竞争比试,输了的连带着底下的人也一起受罚。他原本就是靠着穆齐宣的关系才当上的小旗,手下的人早就对他颇有怨言,这下更是激起了他们的怒气,处处与他作对。孟成钧还时不时地当众奚落他实力太差又不肯努力,压不住下面的人,要让他将小旗的位置让出来让能者居之。本来当个小旗已经让虞清潘不满,若真的变成一个普通的士兵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他才不愿承受这样的屈辱,当即就跑去跟穆齐宣这个姐夫告状。穆齐宣虽然对于孟成钧居然敢动他的人有些恼怒气愤,但他更气虞清潘的不争气,连带着他自己的面子都挂不住。于是他问虞清潘愿不愿意去边塞的金虎军大本营去历练,只要去边塞历练挣个功绩回来一切都好说。京城里的金虎军只是昌平候的带回来的一个小队,驻扎在京城郊外,休沐时还能回一趟家中,是不少公子哥混资历的好地方。虞清潘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边塞这种又远又穷还经常被异族侵扰的地方,他可受不了这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