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李自成真他玛会玩啊!”
锦衣卫北都站站长徐诚,在永定河畔的一棵大树上举着望远镜说道。
距离他最多两里外,一座环形城堡横陈在月光下,城堡內部是无数的战马和帐篷,一丛丛篝火恍如星光闪烁,隐约的战马嘶鸣声不时传来。但构成这座城堡的却不是砖石,而是一匹匹卧倒的骆驼,它们密密麻麻排列在一起,甚至身体外侧还有一个个沙袋……
这是额外的防护。
毕竟骆驼也需要保护,但和携带锻铁板相比,几个麻布口袋就简单多了。
顺军骑兵也有类似工兵铲的便携式铁锹,就地装十几口袋沙子还需要多长时间?尤其是他们之前主要在西域半荒漠化地形中作战,停下后就地装沙子,骆驼卧倒后往外侧一摞,就是大抬杆也打不透,远距离的三磅炮弹也很难造成真正伤害。唯一的问题也就是布口袋造价比较高一些,这个时代穿不上衣服的可不少,但对于不缺钱的顺军来说这点成本根本不算事。数千头骆驼围成的环形外面,再加上一个个摞起来的帆布口袋,共同组成一道环形城墙,在空旷平原上保护着里面的骑兵和他们的战马。
甚至中间还有大炮。
在几个单独用沙袋垒起来的护墙后面一门门骑兵炮已经组装起来。
它们原本是拆解开,然后由骆驼驮着的,骑兵炮而已,实际发射一斤半的炮弹,大致相当于两磅炮,单纯炮管重量也就不到四百斤,对一头挑选出来的健壮骆驼来说这点重量不值一提。不仅仅是两磅骑兵炮,顺军骑兵还有二十四磅臼炮,而且还是从杨庆手中高价购买,话说李自成虽然时不时发横财,但多数都是替杨庆做恶人,那些赎朱慈烺的白银一直在不多断流入杨庆手中。
这个奸商还装好人呢!
实际上他是和李自成一起搜刮江南财富。
这些昂贵的臼炮同样也已经组装起来,并且安置在环形炮位內,实际上连炮弹都装着。
这座驼城从外面看起来的确是不值一提,无非骆驼围成圈而已,但实际上却是顺军横行西域法宝,同样也是他们持续这些年征战西域的经营凝聚。
当然,也是叶尔羌人的斑斑血泪啊!
无数叶尔羌勇士在对这种驼城的攻击中血染黄沙。
然而……
“建奴要倒霉了!”
徐诚身旁的手下幸灾乐祸地说。
“先看戏,看完戏咱们再走!”
徐诚同样幸灾乐祸地说。
在北都潜伏八年的他,终于可以离开这座城市了,实际上北都站全都按照他的命令撤离,毕竟他们不知道护国公和李自成的阴谋。顺军和清军的战斗即将开始,他们可不想留在城里当炮灰,而且一旦李自成再一次搞成持续的围攻,弄不好还得和上次一样,徐诚可不想再爬一次堆满死人的下水道。
“来了!”
那个手下突然喊道。
徐诚转过头,永定河上游的一片树林中,无数骑兵正悄然涌出……
“列阵!”
苏拜在月光下表情冷峻的说。
这个从十六岁就跟着野猪皮为大清血战近四十年的老将,在寒风中深吸一口气,然后拎起了自己最爱的狼牙棒。而在他两旁和后面,一千精锐的正白旗巴牙喇纛兵,纷纷在月光下的荒原上列阵,同时拿起自己的长矛或者习惯使用的冷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