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汉人的想法和咱们霫人的男子不一样,具体怎么办,你不如去问问晴姨!”娥茹见妹妹伤心难过,悄悄地给她出主意汉人都长了颗玲珑心,像徐兄那样用圈套大破敌军,又不动声色借敌人之手为父亲扫平的反对者的慎密心思,找遍整个草原估计也找不出第二个来附离虽然看上去比徐兄憨厚,谁能肯定他的智慧比月牙湖浅?与其苦着自己猜他们的心思,不如找个心更细的汉人帮着想想办法况且晴姨跟姐妹两个的感情甚厚,这点小忙她应该不会拒绝
陶阔脱思听完姐姐的建议,脸上的阴云尽散高高兴兴拿了根毛笔,借着请教画技的说辞钻进了晴姨的帐篷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在帐篷里嘀嘀咕咕说了大半个时辰,最后晴姨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了女儿一个非常中肯的建议:“男人么,总有些坎儿需要他自己过你与其心疼他,为他落泪,不如在后边推他一把过了这道坎儿,他的心即便再木呐,也会留下你的影子!”
少女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想了好一会儿,似懂非懂如何在对方心里刻下自己影子的细节,她顾不上去计较怎么帮李旭过了他自己那道坎儿的问题,却是少女眼中的当务之急
“晴姨,他,他心里的话不跟人家说!”少女委屈地撅起了嘴巴,双目中有眼泪在转来转去晴姨的建议虽然好,但李旭为什么而发傻,自己根本就没弄清楚,怎么可能想方设法去帮他解决难题
“笨丫头,你没长者眼睛么?他什么时候开始发傻,因为什么而起?想要什么?难道你一点都没看到,没听到么?”晴姨伸出手指点了一下陶阔脱思脑门,爱怜地说道
霫族的女儿就是这点好处,能爱能恨不像自己在江南时,很多话想说却不敢对任何人说,家族的规矩约束了一切行为,即便是心中在想,也只能紧紧地把它藏起来,直到一切记忆都已经发黄
“他?”陶阔脱思终于开了一些窍,把月牙湖之战的前因后果综合起来,得出了附离是怨恨他自己的刀法差,弓箭不准而在痛下苦功但少女自己的刀法更差,箭术原来比附离强,现在估计还不如附离,能帮到他的地方实在有限
“唉!”晴姨见少女那幅患得患失的模样,心中实在怜爱伸手把陶阔脱思揽在怀中,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你自己不会,可以请别人教导他啊骑射之技,估计他已经窥得了门径至于弯刀么,你带了他去找铜匠,跟铜匠说是我请他教导附离武艺的!”
“谢谢晴姨!”陶阔脱思高兴地从怀抱中挣脱出来,冲着晴姨连连施礼
部落里的王姓铜匠摔跤本领天下无双,比他年青一半的牧人都搬不倒他由他这个汉人来教导附离,肯定比其他人的指点有效十倍如果附离再把铜匠对待西林阿姨那份真挚学得一半……少女的白皙的慢慢变成粉红色,眼睛在刹那间比夜空中的星星还要明亮
晴姨的话绝对有道理,听了少女建议自己去找王铜匠学艺的话,李旭果然停止了“发疯”手中羽箭嗖地一声飞出去射中了五十步外的靶心,然后收拾好弓箭,拔腿便向王铜匠的毡包群走
“你就这样去了?”少女跺着脚抗议
“哦!”李旭如梦方醒,走回来从木桩上解下因战功而分配到的一匹骏马,牵在手中,再次向王铜匠家的方位前进
“中原拜师,是要送拜师礼的陶阔脱思,多谢你的提醒!”会错了意思的李旭一边走,一边自作聪明地说道,根本没能理解少女对待自己的一片苦心
“滚!”陶阔脱思怒骂,双眼中怔怔地落下泪来李旭见少女突然翻脸,被骂得楞在了原地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又惹了这个部落中古怪女子发火
少女落了一会儿泪,见李旭痴痴呆呆模样,又气得绽开了笑容抹了把泪,走上前,一把拉住对方的手说道:“我陪你去,免得铜匠不认识你!”
李旭只感到手掌之中冰凉柔软,有股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本能地想把少女的手甩开,说一句“男女授受不亲”的话,掌心处却触摸到了少女的眼泪心中没来由一软,只好轻轻地,如捧着一块宝玉般将少女的手拢在掌心
陶阔脱思见李旭好像突然开窍,没在把自己的手甩开,心中泛起了一阵甜甜的感觉仰起脸,笑着说道:“铜匠十八年前来的苏啜部,那时西林阿姨刚满十三岁……”
铜匠姓王,打得一手好铁苏啜部的好刀几乎全是出于他手,其他的精细物件,如男人、女人身上装饰用的铜、银铃当,女人梳妆用的铜镜子,也是以铜匠打制的为上品没人知道铜匠来自中原什么地方,陶阔脱思口中的故事和部落里的传闻一样,都说铜匠曾经走遍了大半个草原,是因为看上了苏啜部落里的第一美女西林,才停止了流lang的脚步
听完陶阔脱思的介绍,李旭又想起了九叔离开前,徐大眼曾经问过自己的一句话:“一个只身走遍草原的人,为了第一眼看到的女子就停下了脚步,这种故事你信么?”
李旭记得自己当初的回答:“不可能!”大丈夫立于世间,就是要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几乎每个中原男子从认识第一个字开始,受到的就是这种“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教育两个“胸怀大志”的少年推己及人,认定了铜匠不是为了一个女子而留在了蛮荒之地
那么,他留在苏啜部肯定是为了别的目的徐大眼的分析是为了晴姨,李旭同意他的见解,却提醒自己的好朋友不要过分追究别人的秘密
“嗯,你倒生了一幅好心肠!”徐大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