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已经晾了几竹竿衣服,是韩婶她们早上洗的,已经半干了——今天太阳有点大。
韩寻芳另外拿了一根竹竿来,帮白青羽把衣服晾在竹竿上,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说:“这几天有点暖和,前几天还冷得很。村里的老年人说,也就暖和这几天,然后又会变冷。”
白青羽正在想——制作衣架来卖会不会赚钱?然后就被她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忙问道:“这里冬天有多冷?下雪吗?从什么时候开始下雪?什么时候雪开始融化?”
韩寻芳笑道:“你还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啊!一般来说,十月份就很冷了,得穿袄子才行。十月下旬差不多就会下一点雪,不过稀稀拉拉几颗,堆不起来,很快就会化掉。然后又会变得暖和一点——但还是冷,之后又会下一点点雪……一直要到十一月中旬或下旬才会有雪堆起来,然后十二月和一月最冷,雪厚厚的,一直不化。其实到了一月底二月初,雪就慢慢开始融化了,直到前几天才化完呢!这几天突然变得暖和,其实暖和不了几天就又会变冷。要到三月底才能脱下厚袄。”
难怪天气这么冷。白青羽问:“那……地里的庄稼不会冻死吗?”
“嗯……”韩寻芳拖着声音想了一会儿才说:“一般不会,除非那一年的雪特别大、天气特别冷。小麦和油菜还是比较不怕冷的。我长这么大,见过一次……不对,是两次!两次把麦苗冻死了,还死了人!”
白青羽点了点头,这里的气候和环境跟她在地球上的家乡高度相似,不过冬季明显要更冷一点,她的家乡很难看到雪。至于冻死人,那不算什么,即使是二十一世纪的地球,也会有冻死人的现象,每年都有。
“河里结冰吗?”她问。
韩寻芳道:“肯定结冰啊!不过河中间的冰结得少,有时候也不会结冰。冬天河里没什么水,边上水浅的地方肯定会结冰,还挺厚的。河中间有时候会结,有时候不会结。”
晾完衣服,韩寻芳便带她去了为她准备的房间,那也是一间厢房,还挺宽敞的。
里面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和两把椅子,甚至还有一个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铜镜和梳子篦子等用具,还有一个做工精美的首饰匣子——里面应该是空的。
韩寻芳把她拉到床前:“你摸摸这被子!这褥子!这可是刚换上的,还有胰子的味道呢!你看厚度合适不?如果你觉得冷就跟我说,我再给你加一床棉被。不过这几天比较暖和,应该不用盖两张棉被。”
“够了!足够了!谢谢你!寻芳,你真好!”白青羽摸了摸被褥,感觉很是厚实,心中感激,便拉着韩寻芳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睛“深情”地说。
韩寻芳一下子就红了脸,不好意思道:“哦……这……这没什么……都是太太和小姐让我们这么做的……”
她实在承受不了白青羽的“深情”凝视,赶紧挣脱她的手,来到梳妆台前:“你看还需要什么?这个首饰盒里有头绳和几朵绢花,你可以随便用。”
“哦?这个房间是本来就有这些还是专门为我布置的?”白青羽好奇地问,这个房间里的东西也太齐全了点吧?
“是本来就有的,而且也不止这一个房间是这样布置的。”韩寻芳解释道:“家里有几家亲戚,时常走动着,这些房间便是为亲戚家的姑娘准备的。像舅老爷家的轻语小姐,每次来了就爱住这个房间。三年前老爷去世,她和舅太太来先住了一个月,后来舅太太回去了,轻语小姐又继续住了一年才回去!”
竟然是给亲戚家小姐准备的房间?这让白青羽颇为惊讶,立即重新打量这个房间,发现一切布置看似简单,实则很是用心……
窗户是玻璃的,床是雕花架子床,挂着淡粉色纱帐,由两枚金光闪闪的罩钩分挂两边,那对罩钩打造得如同凤翅一般,极其精美,其材质估计是黄铜的。妆台更是结实又精致,雕花镏金,造价不菲。
看来林家是不是一般地富裕,而是隐藏在乡下的大富豪啊。
可惜这个富豪老爷还没来得及做官就死了!
白青羽忍不住好奇地问:“你家老爷年纪不大,怎么会这么早就去世了?”
韩寻芳忙扭头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说:“是在京城喝酒的时候,被暴徒杀死的。太太很是伤心,差点就随老爷去了。当年舅太太在这里守了她一个月才让她打消了……那个念头。所以直到现在,家里都不敢提起老爷去世的事。”
白青羽把她拉到床边坐下,挽着她的手臂,一副十分熟络且亲密的样子,用困惑又关心的语气问:“喝个酒怎么就遇上暴徒了?是仇家还是有人暴乱?京城不可能这么乱吧?”
“所以说这事蹊跷呢!少爷说这事疑点甚多,而且牵扯到好几位达官贵人……”说到这里,韩寻芳的声音又压低了一些:“据说皇上都下了封口令,不许京城里的人议论。”
“这么严重吗?都惊动皇上了?!”白青羽大为惊讶,又央求道:“你快给我说说,免得我不知道情况说错了话,惹太太伤心是一回事,若是给家里招来祸事就太可怕了。你把你知道的都给我讲一遍吧!快讲吧!我不会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