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卿的到来,再一次点燃了贵都少女的春。心。
南楚的服饰与以往的南梁样式不同,与北梁也有不同。
衣衫多以白色为底,配有暗纹。拖沓繁复的旧式样改做袖子缩窄,外衫缩短,看上去精神又利落。
男女皆带发冠。发冠也样式简单,金银玉质的都有,女子的发冠两侧佩戴流苏。
看到这幅打扮,白梨梨想到了以前在山里,师兄最不喜欢宽袖子,嫌这袖子过于碍事,时常将宽大的袖子口用布带子束起。长发披在身后,喜欢用发带随意束起。
裴晋见了,总是皱起眉头,斥责他失了君子风度。
白梨梨那时候还小,却也是最不屑这些繁文缛节。袖子散开就是君子,束起来就不是了?!
师兄长得好看,穿什么用什么都好看。
她爹的袖子口倒是不束起来,可是白梨梨从不认为她爹是个君子。
君子谦谦,她爹对她何曾谦过。若非师兄暗里相助,她只怕难以活下来。
往事已成风……
为表示隆重,萧昱亲自骑马到贵都郊外三十里外迎接李正卿。
当两个如玉君子骑着高头大马进入贵都城门的时候,百姓们沸腾了。
原来南楚的皇帝这么好看,在萧昱身边半点不逊色,可与北梁第一美男子景道玄比颜色。
裴晋跟在李正卿后面,面貌虽然俊美,奈何脸上像是敷了一层冰,让人望而生畏。
“那个就是裴晋。”
“哪个裴晋?杀妻的那个?”
“天下能有几个裴晋,自然是杀妻的那个。”
“啧啧,看着就不是个好东西。”
“嘘……别让他听见,枕边人都能下狠手,小心裴晋剁了你。”
“我呸!他敢!这可是在北梁。”
“北梁咋了,人家快成宣王爷的丈人了。”
“……宣王爷胆子真大,这等丈人也敢要。”
……
人群中窃窃私语,裴晋武艺高强,耳朵自然也好使,这等话听到耳朵里不过是脸面更黑了些,牵住马缰的手微微颤动,牙齿咬的咯咯响。
这话,他听了十几年,每一次都能够让他想起长剑刺进郝连锦瑟身体的一刹那。
她的身体是软的,眼里有痛楚,有哀伤,她慢慢地闭上眼睛,口中只留下一句话。
“求你,别伤害阿梨……”
别伤害阿梨……
她到底还想着那个人,哪怕到死还是想着他们的孽种!
他恨这个地方,恨南梁,恨景家,恨郝连一家,恨郝连锦瑟那个贱人,恨南楚的皇帝,恨许多许多人。
裴晋也不知道自己不恨谁,就连跟在他身边长大的李正卿,如今也不听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