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静地挂断电话,平静的将手机塞进包里。
就好像,这只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
“婉君……”周正轻唤了周婉君一声,却不敢抬眼看她。
而周婉君就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找张凳子坐下了:“到底怎么回事,说说吧……”
“你自己看吧……”周正将手中攥的发皱的报告,递给了周婉君。
周婉君看了几眼之后,嘴碎的嚼了一句:“这老混蛋真是出息了……”
说完这句之后她便没有了动静,就一直那么安静坐着。
甚至都没有抬起眼皮,看台上的尸体一眼。
就好像台上躺着的那个,是一个与自己完全无关的陌生人一般……
停尸房里,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跟几声周正的叹息。
空气中,充斥着一种压抑跟窒息……
静静站在一旁的江淼跟赵青柠,都有些手足无措。
周婉君漠然的表现,像一根锥子一样刺痛着他们的神经。
虽然知道她跟方成舟一直在闹离婚,夫妻俩的感情肯定是不太好。
但夫妻之间不合的他们见多了。
夫妻之间不熟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再怎么说,两人都同床共枕了十几年!
现在人都死了,不至于这么冷漠吧?
心里难受归心里难受,但他们就算再怎么没有脑子。
也明白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说些什么……
这样诡异的气氛,维持了近半个小时。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就连平时话不少的江淼,都是一言不发望着天花板发呆……
直至一对满头灰发的老夫妻的到来,才打破了停尸房里的沉默。
白发人送黑发人,没有比这更让人悲痛的了……
看到这两道步履蹒跚的身影,不止是赵青柠的眼泪止不住了。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刚才一直很平静的周婉君。
随着两人的到来,似是心里挤压已久的情愫猛然爆发一样。
一个起身没站稳,跌跌撞撞扑到了两人跟前……
“爸!妈!老方他,他没了……”
随着这一声爸妈,周婉君的泪珠像是决堤一般。
一颗颗砸落在水泥地板上!
一下又一下地轰击在每个人的心头上……
这对头发已经灰白的老夫妻,像根钉子一样定定站在原地。
微张的下唇微微抖动着,似乎没能从这忽然的噩耗中抽身。
好半天,其中一个花衣老妇才从嘴里挤出一句:“哎呀!我的贼老天,我苦命的闺女啊……”
一句苦命的闺女,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
让周婉君整个人抖得跟筛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