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大娘子,咱们声音小点儿,小点儿,这亲事才刚定下,孩子们也都还小,可不兴传的人尽皆知。”
“你还知道我的华儿还小,怎么你能几杯黄汤下去,不管不顾的将我华儿给卖了,还不敢让我说了。”
王若弗到底顾及着女儿的名声,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袖子一甩,侧坐在椅子上,嘲讽的说着,看也不看盛宏一眼。
盛宏自知理亏,只是到底端习惯了,也歪着身子,一边说一边撇着大娘子,手不停地整理着袖口:
“我是随意会将女儿许出去的人吗,明允兄你又不是没见过,前两天还不知道是谁,不停的在我旁边夸人家呢,怎么人一走,就开始跟我翻脸了。”
王若弗听了,倏的站起来,指着盛宏怒道:“还不是你日日在我面前,夸他文才有多好,人品有多么的不俗,我被你说烦了,跟着附和了一两次,怎么就成了我的错了。”
盛宏一噎,狡辩道:“明允兄给我将他们家的事情,能说的都说了,虽说他自己现在没有功名,苏家的两个侄儿也还小,可明允兄的兄长与我同朝为官,家里也算是清流人家,配咱们家华儿绰绰有余。”
“对了,这次我和明允兄说好了,和华儿定亲的是他们家的幼子,苏家六郎,名叫苏辙,小小年纪就文采不凡,更难得的是那孩子做事还沉稳有度,较之他们家的五郎,以后更适合官场一些。”
王若弗虽然都快气炸了,可现在亲事已定,因此在盛宏说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竖起了耳朵,只是这会儿盛宏正心虚着呢,所以没有发现。
“呐,这是人家给的定亲信物,你好好的收着,若以后苏世侄真的有不妥,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和名声不要,也会为我们华儿做好打算。”
见自家娘子不理自己,盛宏悻悻的将玉佩放在桌子上,如坐针毡的说了几句好话后,逃也似的离开了葳蕤轩,扎进了自己的书房。
葳蕤轩中,大娘子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的几个孩子,还不知道这事儿。
于是连忙打发刘妈妈去请三个大的,自己则去了如兰的屋子,看了一会儿孩子的睡颜,抹了抹眼泪,这才回了堂屋去等宸兰几个。
心里面不知道将盛宏骂了多少遍,越想心里越不舒坦,怎么每次她生的姐儿,都这么不顺遂。
“当初,宸儿和华儿满月宴办得好好的,突然就冷场了,累的两个孩子,很久都没有见到父亲。”
“如儿的满月宴眼看着办的不错,没想到却让官人,稀里煳涂的将华儿给定了出去。”
没让王若弗等很久,宸兰、华兰就牵着长柏,在一众嬷嬷仆从的注视下,规规矩矩的走了进来,标准的行了个家礼,这才在王若弗的要求下坐在了她旁边。
宸兰坐定后,朝着站在她旁边的仆从吩咐道:“陈嬷嬷、李嬷嬷还有刘妈妈,我和母亲有些私房话要说,你们先带着其他人下去吧。”
两个嬷嬷对视了一眼,知道这是要将她们支出去说私房话,虽然他们是宫里派下来的,但到底是来伺候宸兰的,因此也不想违背她的命令,很是恭顺的退了出去。
王若弗和华兰见她们都下去了,狠狠的松了一口气,瞬间就没了之前的束手束脚,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
宸兰虽然经常看到这个画面,但仍然忍不住笑出了声:“母亲和二妹妹还是如此的可爱,我都说了多少次了,这是在我们自己家里,哪能因为两个伺候我的嬷嬷,就把自己给拘着。”
王若弗:“面上知道是这么回事儿,可不知道怎么的,我每次见到她们俩,心里都怵得慌。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个,今天叫你们过来,主要是想给你们说一说华儿的亲事。”
宸兰有些不解,她从小就知道,她自己比较特殊,以后可能是要嫁给太子的,可自己的妹妹并没有到说亲的年纪,怎么母亲这般急切,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阿娘,我和二妹妹才八岁,虚岁还不到九岁,怎么就要给二妹妹说亲了?”
长柏年龄虽然更小一些,但该知道的人情事故,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一般人家,大多都会在女儿家到了豆蔻之年,才开始张罗亲事,因此也满带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华兰虽然满脸羞涩,可还是忍不住看向自己的母亲,想要听一听她是怎么想的。
王若弗一想起盛宏干的这事儿,心里面的怒意值就不断的上涨,于是说话的语气难免就有些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