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到了。”白之跃将马车停在店铺门口,就来扶白夫人,白夫人一边走下马车,一边小声问儿子,“之跃,娘今天的打扮没什么不妥吧,头上的朱钗没有歪吧。”“娘,你今天来就是走过过场,这么注意仪容仪表,不至于,不至于。”白之跃醋味冲天,白夫人好笑道:“你这孩子,待会儿看上什么,记娘账上,还有,不准搞事,不然路林娘把路林他们几个今年的月钱,都扣光。”人群中等候的路林几人:……不是吧,他们几个啥都没做,这么大口黑锅从天上掉下来,这世上还有比他们惨的人吗?“白夫人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还请白夫人里面上座。”姜鲤鱼和顾召远远见到丞相府的马车,立马走了出来。姜鲤鱼今天依然是盛装打扮,顾召自己专门挑了一件与姜鲤鱼同颜色的衣衫,两个人站在那里,一看就是一对璧人。“哇,那个就是姜府大小姐?那是传言中的那样腰粗如水桶,面黄如蜡,明明是一朵艳丽的牡丹。”“顾公子今天也不错啊,脸色好看多了,难怪大小姐为他怒砸万两黄金。”“你个小丫头,跟我还来这套。”白夫人完全不避讳,拉着姜鲤鱼的手小声道,“还有你顾召,这么多年了,也舍不得来京城看看我,这笔账,我记着呢。”白之跃咳嗽了两声:“娘,你少说两句,这里是店铺门口。”“没事,娘说得很小声,走吧,我看看店铺里有什么好东西。”白夫人按耐不住的激动,拉着姜鲤鱼的手微微颤抖,顾召见状,赶紧扶着白夫人另一只手,一行人往店铺里走去。在人群中观望好一会儿的王守贵,脸都绿了,丞相夫人啊,姜府今天好大的脸面,他怎么差点把这一茬给忘了,顾母和丞相夫人是手帕交,姜府选择在上京城开店,不就是仗着这点吗?“管家,永薇怎么还没来?”王守贵压着怒火,问身边的管家。他来上京城就听说,姜府开店这天只有手里拿着请帖的人,才能参加拍卖会,正头疼这件事该怎么办,没想到,姜鲤鱼居然给永薇也送了请帖,这让他松了一口气。不过想想也是,永薇是侯府夫人,姜鲤鱼再怎么横也就是平民布衣,咬碎了牙也不敢得罪永薇,这让王守贵心里舒服了不少,结果,他在这里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人还不来。“老爷,刚才我打听了一圈,姜府这次发的请帖有两种,一种是大红烫金的,发给的都是各家老板掌柜,还有一种是大红芙蓉贴,发给的是上京城各家夫人小姐的。”“拿到大红芙蓉贴的夫人小姐,要巳两刻时才到。”“巳时两刻?”王守贵想了想:“姜鲤鱼是要在店铺宴请这些人吃中饭不成?”“老爷,这我就不知道了。”其实王永薇一早就到了,亲眼见到姜鲤鱼新店开业热闹的场景,心里不但犯酸,还有各种嫉妒,羡慕和恨。这个恨恨的并不是姜鲤鱼,而是她自己。从小父母给她的教导就只有一个,打败姜府,你要各方面都要碾压姜鲤鱼,必须,一定要做到,如果做不到,就不配是王家的女儿。所以她从小一直努力学习琴棋书画,努力看书,作诗作词,而姜鲤鱼只会在课堂上打瞌睡,不会棋也不会琴,甚至连女红不会,更别说作诗作词了。一度她看姜鲤鱼,就跟胜者看手下败将一样,结果,到了上京城嫁给钟阗之后,她才醒悟,原来她一直看姜鲤鱼不屑,以为她永远都只会靠着姜府靠着兄长,才能维持体面的生活。姜鲤鱼对顾召使各种手段,围追堵截的时候,她心情不错的冷眼旁观,想的是就这种人,也配成为她的对手。结果呢,碧水城跟姜鲤鱼齐名的笑话顾召,不仅成了她的夫君,会试考试还考中了三甲第一。如今姜府在上京城的新店铺也已经开张了,刚才她见姜鲤鱼和顾召一同出来,恭迎白夫人,她才真真正正的明白,原来她这么多年,不断努力奋力一搏,其实在姜鲤鱼眼里,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因为姜鲤鱼早就知道,她走的这条路,不过是虚妄,一定会一败涂地,可恨她还是醒悟的太晚。“永薇,你怎么在这里,还不进去?”人群中,王守贵终于看见了女儿的身影,走到王永薇面前,有些气急败坏道。“爹,离巳时两刻还有一刻,还有我现在是侯府夫人,大庭广众之下,还请爹知礼数,莫要人看了笑话去。”“你现在出息了,翅膀硬了是吧,敢跟你爹端架子,没有王家这个后盾,你以为你能嫁进侯府?”王守贵气的要死,想到这是上京城,压低怒火,没有动手。王永薇狠狠捏了一下自己受伤的胳膊,疼痛让她清醒不少,没有继续与王守贵争吵,“爹说什么就什么,时间快到了,我们进去吧。”此时,接到大红芙蓉贴的夫人小姐,陆陆续续到了店铺门口,见到王永薇也都热络的打着招呼,王永贵心里得意万分,只是他只见到王永薇表面风光,没有察觉到这些夫人小姐眼底的嘲笑和不屑。这些夫人今日能现身,说白了也都看在白夫人的面子上,他们这些人早就打听好了,白夫人今日会来店铺,所以才来转转,跟王永薇打完招呼之后,便三三两两的进了店铺。店铺里第一波到的掌柜老板,现在基本上都在三楼,一楼二楼很空,进店的夫人和小姐,见到与众不同的装修,和墙上陈列的货品,都瞪大了双眼。“王夫人,早就听说姜府是碧水第一商贾,可惜从来就没在上京城开过铺子,今日一见,果然匠心独特,你来看,这不是满芳香的胭脂水粉吗?换了这种景泰蓝的盒子,一下就变好看多了,再看这个颜色,红的真正啊。”“是啊,是啊。”被换做王夫人的贵妇,拿起那盒胭脂,“感觉比之前的好像要细腻很多,满掌柜怕是改良配方了。”“咦,这是什么?”王夫人放下手里的胭脂,拿起旁边的一盒香膏闻了闻,“我的天,这味道,闻着怎么有点像葡萄。”“什么,葡萄的味道,这怎么可能呢?”说话的这位是李家云鬓胭脂铺管事的,同时也是李礼的母亲李屛。“李夫人,不信你来闻,是不是,还有这盒,居然闻着奶香奶香的,就是价格有点贵,二两银子才这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