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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复杂案情（第1页）

周胜脸色阴沉得可怕，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所见之物，声音颤抖反问着沈怀卿：“大人，你见过人的手上长满鸟的羽毛吗？那分明是人的胳膊，却没有人一般的手掌，而鸟的羽翼！”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胳膊，沈怀卿感觉上面鸡皮疙瘩起了不少，脑中想起了晏昭说过的话，妖有很多，他们的外貌各不相同。现在看来，周胜看见的这只，就和冥娘不同。观沈怀卿神色依旧，周胜心中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从女儿被抓到现在，周围人都在说是他看花了眼，犯了癔症都不信他。到现在也只有沈怀卿相信他，周胜继续道：“待我走过去后，那双翅膀就消失了，我也只当是我看花了眼，随后我与夫人就出了房间，可越想越不对劲，我立刻冲了回去，到底还是晚了，我的女儿不见了！”原本关上的窗户也被打开，周胜立马提剑顺着窗户飞身追了上去。“我看见了！”“那不是人，却又和人很像，唯一与人不同的就是他长着双翅膀，怀里抱着我那仍在酣睡的女儿。”若不是怕伤到女儿，周胜早就出手。“就在我犹豫间，他就抱着我的女儿飞走了！”子影险些一个踉跄摔在地上，这东西还会飞！那可比冥娘恐怖多了，他们绝对不是这东西的对手！得赶紧找晏昭来！眼前，周胜还继续自顾自道：“我追上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走远，大人，你们说，这东西抓我女儿去，是要做什么？”打从女儿被抓走后，周胜心里就一直惶惶不安：“我女儿现在，还活着吗？”“你现在先冷静下来。”沈怀卿示意着周胜：“你女儿还在等着你接她回家！”“对，我还得带萤儿回来！”周胜亲眼目睹的一切，给沈怀卿提供很大的线索，盗子案竟与妖扯上关系。这妖抓孩子做什么？被抓走的孩子，还活着吗？其实沈怀卿自己也不确定。但别人可以崩溃可以疯，他不行，此案现在由他负责，他得尽全力将这些孩子带回来。所以现在，他必须保持冷静。沈怀卿知道周胜现在内心肯定很慌乱，所以很多细节想不起来，那就由他来帮忙梳理：“你可还记得，那妖物往哪个方向而去？”京都很大，若是能缩小范围也能节约时间。周胜当时还追了一段，印象深刻：“那妖物一直带着我女儿往西市方向跑，他飞得极快，我起初还能跟上随后渐渐就只能看见影子，一直追到永安坊附近，就不见了踪影。”“永安坊。”沈怀卿低喃着，靠近西市的各街坊之间人群聚集鱼龙混杂，那妖物躲在其中，若再善于伪装，恐难以察觉异常。“快卯时了……”卯时后，京都就该在晨光中慢慢醒过来，那些阴暗的角落，也会被照亮。“子影，带着刑部的人换身寻常衣裳，去西市。”刚醒来的西市，来往的人还不多。三两个担夫挑着吃食沿街叫卖，米铺伙计打着哈欠开门时，那饼铺的伙计拍着面团早已费了半天力气。一晃眼，西市的人就渐渐多起来，人挤着人逛着闹着。与他们不同，沈怀卿选择了相对高的一间酒楼，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子影不明白，沈怀卿为什么不去查妖的踪迹，反而要在此处浪费时间，难道说，那抓走孩子的妖物，就隐藏在其中？可沈怀卿能看出来哪个是妖？是晏昭悄悄教过沈怀卿如何辨认？那从前怎么没见沈怀卿显露人前？子影心中有好多疑问想问出口，可又怕出声会扰乱沈怀卿思绪。沈怀卿也是人，他不是人肚子里的蛔虫，清楚每个人的心思和想法。他只是能通过细微的表情猜到他们此刻在想什么，比如此刻子影那灼热的求知目光。上一次见到子影这般，还是在两年前，遇到晏昭和冥娘的时候。沈怀卿将府衙接到两起盗子案卷宗放到一块，递给子影：“仔细看看，看出什么来没有？”要论刀剑功夫，子影自问算是拔尖儿的存在，可要问这抽丝剥茧找线索，子影还真就不行。他翻来看去，从里面倒是看出些门道：“这刘苑和高子喜，年岁性别家世皆不相同，说明这真凶对选择下手的目标没有任何要求，只要是个孩子就行！”不错。被抓走的孩子没有任何固定特征。所以京都府衙和沈怀卿起初才会一直认为是人贩子作案，毕竟，人贩子抓孩子不需要什么特征。无论孩子家世富贵贫贱，长相是美是丑，只要被抓走，就都是他们手中待宰的羔羊。“圣上早就下令禁止买卖孩童，可这种事情暗中仍有人在做。”沈怀卿气也无用，他只能见一个抓一个，将这些孩子尽快找回来。见子影还未看出，沈怀卿示意着他：“你有留意到，他们两家孩子丢失的时间吗？刘苑和高子喜是同一个时辰被抓走的，且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东。”“这有什么问题？那妖物不是会飞？在同一个时辰内，从城西到城东也不是没可能。”“有问题，两家孩子都是戌时三刻被抓走，两家报官时对此印象深刻的点就是，当晚孩子不见时，安仁寺方向有烟火升空！烟火刚升空时，他们都被烟火吸引去视线，再回神，孩子就不见了。”沈怀卿查过，当晚安仁寺方向的确有烟火。“但这烟火只放一场，也就是说，两家看见的是同一场烟火。”“就算是妖物，长得有翅膀，也不可能瞬间从城西到城东。”“那冥娘就可以！”子影可还记得：“冥娘可是瞬间就带着扶桑县的捕快到了乱葬岗，那可有段距离，冥娘都能做到这妖说不定也行。”“晏姑娘说过，妖和妖也是不一样的，冥娘可没长翅膀，而且，冥娘也根本不是瞬间将几个捕快带去的乱葬岗，她是用尾巴缠晕了他们再带去。”不过她速度很快，几个捕快压根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晕倒。再次睁眼就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乱葬岗，还以为是瞬间被挪过去，被吓得失了神智。要问谁会瞬间将东西移走，沈怀卿倒是想到了晏昭，晏昭会！对案子，沈怀卿保持严谨的怀疑态度：“京都盗子案的凶手，不止周胜看见的那只妖。”子影想到冥娘案：“难道，这妖还有同伙？”盗子案肯定不止一个真凶，这点沈怀卿可以肯定，但：“这妖究竟有没有同伙，以及前面其他被抓走的孩子，究竟是不是被这妖抓走，都还存疑，毕竟前面所有案子，报官的人都未见过这妖。”目前，也只有周胜见过。刘苑和高子喜这条线索京都府衙包括沈怀卿最初看见时，都并未起疑，只因若是抓走孩子的是人贩子，那他们就肯定不止一人，他们分头在城西和城东同时动手，完全有可能。可如今，掺和进来一只妖。让整个案子，变得复杂起来。再复杂的案子，也要一点点抽丝剥茧找出真相。沈怀卿昨日翻看卷宗时发现：“案件卷宗中有不少孩子都是在西市附近的街巷中失踪，巧合的是今日，周胜告诉的线索也和这西市有关！”两条线索都指向西市，无论抓走孩子的是人是妖，沈怀卿想，他们都定会在此处留下些什么蛛丝马迹。这酒楼，算是西市附近视野最开阔的地方，沈怀卿选择躲在高处暗中观察着。底下人头攒动，千万种声音交织在一处。这样的闹市中，就算一个人忽然凭空消失，也不会被人发现。因为参照物实在太多，子影根本不知道该留意哪一个，他盯住了这几个再转眼那几个人又不见了踪影。“那个人！”沈怀卿忽然出声，手指向那摊贩：“他方才在另一边卖花灯，不过一会儿，他就又成了卖泥塑小马风筝等孩童玩物的商贩，且他的目光，一直在那些带着孩子的人身上。”而另一边，那个现在卖花灯的也一样。显然，他们是一伙人。“他们是在等机会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