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帝鸿懿轩将了一军的马娉婷是一路蔫蔫嗒嗒的回到卢家的,什么花儿啊、草儿啊都提不起她的兴趣,只觉得浑身无力,跑进卧室,她直接倒床便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床头小钟的时针已经指向了10点钟,卧室内一盏小灯微微放着光明,卧室外却是一片漆黑,休息了一会儿精神稍微好些的马娉婷走到厅里,却发现卢芳还是没有回来,晚归这件事情其实说大也不大,毕竟这些天卢芳都很忙,但是再忙,往常七八点之后卢芳都会回来,今天也许事情比较多吧,马娉婷这么安慰着自己,摸了摸咕咕叫着的肚子,也没有多想,寻吃食去了。
在另一些人眼里,卢芳的晚归可就不是“事情多,耽搁了”这么简单的理由,卢芬坐在洞天别院的书房里,翻看着卢芳这几日来的报告,越往后翻,她的脸色就越差,末了,卢芬拍桌而起,狠狠地把那一摞报告全部扫到地上。
纸页翻飞,一张张铺满表格,上面写着音乐学院这十年来颇有漏洞的收支项目就这么明明白白地铺展在卢芬面前,她浑身颤抖,紧紧盯着那飘散在地的报告,恨恨出声:“好一个卢芳,这是什么意思?想威胁我?你……你休想。”
脸色涨得通红,卢芬一个人站在房间里对着一堆没有生气的纸骂骂咧咧,说出口的话好似十分硬气,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当看见这些被动过手脚的报表时,她心中那股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的惶恐,“这绝不能让爷爷看见,否则自己就完了!”这是她心头升起的第一个念头。
卢岳林对待公事上的认真严肃与不讲情面是认识他的人众所周知的,如果让他知道卢芬在自家的音乐学院收受回扣,中饱私囊,拉帮结派。一定会把她赶出家门的,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这样。
在书房里来来回回圈了几个弯,卢芬急怒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下来,身子还是在发颤,但是已经没有刚刚那么厉害,思绪也渐渐回复过来,她微喘着脑袋转得飞快:这些报表卢芳能呈现道自己面前,那么就证明她一定还是有所保留,希望私下里解决问题。不然这一摞纸此时应该早就放到爷爷卢岳林面前了,自己也早就领略到爷爷的疾风骤雨了。
可另一方面,卢芬又开始不解卢芳这么做的原因。如果是想把自己这个执行长给挤下去,告诉爷爷是最快速的方法,可她却首先把证据摆在了自己面前,这是警告么?抓住了自己的把柄,就想要警告自己不要再做小动作。不要再想方设法骚扰她么?卢芬眼睛微眯,静静思索着。
半晌,想出千百般理由的卢芬烦躁不已,一把抓拉过桌上的固定电话,飞快地按下一串号码,那指尖疾飞的样子。很显然这个号码早就被卢芬烂熟于心了,短短几秒钟后,电话那头响起了久违的媚懒的女音。“喂,谁呀,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顾不得对方嗓音中的娇媚和若有若无的春意,卢芬急躁道:“是我,卢芬。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哦。倒是很少听见你这么着急的声音”电话那头的女人呵笑了声,漫不经心道。“那你就说吧,我来帮你参谋参谋。”
卢芬很是不喜对方那么不在意的口气,但是事发突然,她也无法,只好按捺下心中的憋屈,快道:“卢芳她好像已经发现了我们这些年在音乐学院里亏空账目,转移财产的事情了,今天她让人给我送来了一份舞蹈部的落成企划,可是除了前三页之外,其余厚厚的一沓纸全部都是那些猫腻账目的明细,你知不知道,这份报表上的数据一旦外传,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什么后果,不过就是你的执行董事的位置被吊销,卢家的音乐学院周转不灵,这样的话,卢芳的舞蹈部最后无法落成么?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不是应该很合你的心意么?”女音满口都是一种看热闹、无所谓的态度。
“你……”卢芬顿时咬牙,“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忘了当初我们讲好的条件,你说过,我们一同整垮卢芳,我分给你一半的股份,你帮我坐上校董之位,让卢家掌握在我的手中么?怎么,照你现在这话的意思是想要反悔?”
“消气消气,稍安勿躁,”女音轻轻,“只不过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何必这么大的怒气?我们的条件,我当然不会忘记,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你的把柄被卢芳抓住了,接下来你做任何举动都会变得十分拘束,你应该不会忘记卢芳的聪明,她真正无情起来,可是比起你们家卢岳林老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听见对方的分析,卢芬不禁焦急起来,“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等她来收拾我。”
“当然不,”听筒里一阵娇笑传来,“你现在要做的是主动出击,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卢芳是个重感情的,这些对你不利的证据她肯定还没有递交给卢岳林或者其他校董,这就是你的机会,抓住这个时间差,给卢芳狠狠一击并且让她再也没办法爬起来。”说道末尾,女音有些疯狂意味,直听得卢芬又是一抖。
紧握住电话,卢芬直接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什么办法?”
“办法有很多,只看你要用一哪种。”
“我要用最能打击到卢芳,让卢芳一蹶不振,再也无法和我争夺的办法。”卢芬咬着牙,狠狠道。
“好,”女音答应地十分痛快,“我这里有一个很好的办法,你可要仔细记住。卢芳回上京的时候身边不是带了个叫马娉婷的小丫头么?就拿那个小丫头开刀,卢芳一定会痛不欲生的。”听筒里的声音残忍的说着。
卢芬却很是不信,那个马娉婷只不过是卢芳收的一个学生,要姿容没姿容,要家世没家世,要钱财没钱财的,完全帮不了卢芳一丝一毫,对卢芳能有那么重要么?痛不欲生,如果是秦雨或者爷爷出了什么事情,卢芳才可能有那种感情吧。
十分怀疑地,卢芬开口道:“你说的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那个马娉婷那么平凡,要是不住在卢家,在上京她可什么都不算,对卢芳也毫无助力,怎么可能对卢芳有那么大的影响?”
“卢芳的舞蹈部可就是这一两天了,你如果想成功地掰倒她乖乖地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了,”听筒里的女声传来一句一句的分析,每一句都敲打在卢芬的心上,“既然卢芳已经知道你的这些见不得人的账目,加之你和她本来就有利益上的冲突,她现在一定会对你有所防备,舞蹈部落成那天你想要直接朝卢芳动手,可不像我们之前讨论的那么容易了,所以你必须找其他的突破口。
相信我,马娉婷那个丫头会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卢芳可是把对舞蹈所有的期望都加之在她的这个学生身上,告诉你吧,首都的舞蹈大赛年底也该举行了,卢芳这么着急的把舞蹈部落成很大一部分原因我猜应该就是为了马娉婷。
这个丫头舞蹈的天赋可不是个弱的,如果真让她登上首都的舞蹈舞台,又一不小心一舞成名,到时候不仅仅是这个马娉婷,卢芳作为她的老师,那时她可就是要声名鹊起,所有的美名都会向着卢芳,卢家的音乐学院以后可能就直接变成舞蹈学院了,而卢芳成为卢家下一任当家也就是顺其自然了。
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卢芳得到所有的一切,而你卢芬却从此被卢家抹杀掉么?”淡淡的诱惑与威胁,让卢芬不自觉地就朝着对方话里的意思去考虑。
最终,对卢家的掌控欲超过了其他所有的情感,卢芬点了点头,“听你这么一说,马娉婷这个小丫头的确还是大威胁,看来我要首先把她给收拾掉才行。”
“收拾是必要的,但是却不能简单的就这么了结,你必须充分利用这个小丫头的性命,最好是选在卢芳舞蹈室落成的那一天动手,杀她卢芳一个措手不及,你要知道看着卢岳林老爷子的面子,到时候去给卢芳捧场的人不可谓是不多,怎么利用群众的舆论,怎么让卢芳彻底垮掉就在此一搏了,我相信,你脑袋里应该不是没有方法的吧。”对面的女声娇柔,却充满着一丝诡异。
卢芬眼中精光急闪,半晌,握拳道:“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你最好也盼着我成功,记得,卢家如果有我做主,便少不了你的那一份好处。”
“当然,放心吧,我会给你让你意想不到的帮助的。”嘻嘻笑着,对方挂了电话。
卢芬心里此时更是不平静,一把拉开书房的大门,走了出去。
而电话的另一边,那层层薄纱掩映的人影绰绰约约,一只光裸的洁白手臂从薄纱中伸出,把一只红色的听筒扔下床间,随后那只手臂猛地被另一只粗壮的胳膊给拽了进去,一声惊呼过后,一阵风吹过,掀起帐边的一角,正被一个男人努力爱着的莫丽萨那妩媚的容颜被月光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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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的网络都抽的很销魂,不是错误619就是错误629要不就是691,正掰歪掰折腾了好几个小时,这时候终于能上传了……电信啊电信,不论乃坑别人没有,反正偶是被乃坑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