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弟坚持离婚的事儿,你怎么看?”莫伟天也不在那件已经发生的事儿上纠结个没完没了,而是在当下需要解决的事儿上,逼问起了自己的长子。
莫首长眉头一蹙,踯躅道:“爸,二弟是大人了。”
“少他妈跟我鬼扯,你们当初娶媳妇的时候,家规忘了?”
莫首长瞳仁一缩,瞧着老爷子一脸认真的严肃样,直觉这次莫建国的事儿,怕是不好善了。
只是这事儿,他多少得担着一些责任的,“爸,律法之外还有人情可严,家规亦是如此。”
“滚,少他妈跟你老子说教,你那点本事儿,都从你老子这学的,撅屁股拉几个耙耙蛋,都在你老子我心里呢,给句痛快话,这事儿,你去谈,还是我去谈?”
莫首长嘴角狠抽,老爷子这是真被触到了逆鳞了,莫家家规,娶妻不离,所以,不在乎你结婚晚,一但结婚,除非死亡,不然,这期间是不能离婚的。
而且莫伟天心里盘着好大一盘棋,若是平常人家,离婚再娶,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句性格不合,便掩盖了许多瑕疵,可是他们这样的人家不行,若是停滞不前,也就罢了,若是再想进一步,随时都有可能让人挖出来,从而成功在你脸上抹黑。
虽然是二儿子的事儿,可是人家才不会论你几子,只会提莫家,口口声声都是莫家品性。
莫伟天断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儿在他有生之年发生。
“两条路,告诉那个逆子,离婚,便从莫家除名,要么,就当没发生过,好好过日子。”
“爸,这太重了。”莫首长原本想含糊而过的心思,也因为老爷子这句话,沉了脸色,“爸,家规也没这一条,再说,老二媳妇那性子,就算是不离,你就不怕过些年再折腾出什么大事儿来,到时候,不还是一条鱼腥了一锅汤?”
莫首长也在政治漩涡里打滚这么久了,老爷子心底那点盘算,他也清楚,知道什么是老爷子忌讳的,正所谓蛇打七寸,只这一点,就足以让老爷子重新衡量这件事情的发展。
“爸,上次的事儿,好在连着冯家,咱们这边失了一个孩子,冯家那边也没把二弟妹的事儿折腾出去,可是下次,若是二弟妹背着咱们在朱家,马家身上下功夫,那些人可不会留什么情面。”
莫首长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老爷子渐渐平和下来的面色,没有了最初的急躁与火气,这会儿,那些眼角的皱纹都得到了舒展,眼神也渐渐变得平和,到底是在岁月里经受过大风浪的人,那些沧桑都被隐匿在了皱纹里,却也因为那些沧桑,让他积累了生活里厚重的经验,在大事儿面前,沉的住气,稳的住神。
莫首长心下微定,他也是受人之托,就算是没有司马雪莲这通电话,这次,他也是要找个机会跟老爷子谈谈这事儿的。
原本元旦B市那边安排了几个文化座谈会,还有文艺汇演,这些事儿,都被他给推了,莫建国既然能把电话打到他那儿,便说明了他的决心很坚决,还有司马雪莲背着他干的那些事儿,也都被他一一说了出来。
虽然在情理上,他觉得莫建国这样算不得真男人,既然早就知道,若是不满,就不该让司马雪莲这么折腾,等到折腾出事儿了,男人出来推卸责任,多少有些对女人不公。
可是谁让这事儿有他媳妇掺和一脚呢,他也只能糊里糊涂的把自己埋在里头。
不过,他到是没想到,司马雪莲的警觉性竟然这么告,这一状,告的可是够早的。
“爸,二弟妹这么多年一直心存怨怼,这些事儿,原本我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现在,咱们家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上,B市那边的工作开展履遇难处,这必然是有心人为之,不过新到一个地方,这些工作难度我还不放在眼里,只是若被人在别的事情上抓到痛脚,怕是分身无瑕了。”
“这么快就有人给你使绊子了?”
莫伟天神色微凛,连瞳仁里的光都精缩了一下,他并不怕有人使绊子,相反,他还很高兴有人这么关注莫家。
这样的关注,只能说明一点,莫家的崛起之势,已经引起一些高层人士的警觉和关注。
独木难成林,莫家绸缪这么久,也是该让那些想站队的人分清利益,找准方向的时候了,在政界,从来不需要黑马,所谓的黑马,只不过是更高级一点的垫脚石罢了。
莫家这盘棋里,要不断捆进盟友,互为利益,这才是长久的合作之道。
莫首长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在B市那边也不急,只是慢慢的顺着线去摸索,哪些绊子是无伤大雅的,哪些绊子,是淬了毒,磨了尖的,哪些绊子,又是带着试探与提醒的,如今时日尚短,有些线,还没缕不明,不过也不急,左右时间的问题。
“去B市之前,爸不就教过我,守株待兔吗?”
“呵呵——”莫伟天这声笑,到是透着几分欣慰之意,长子,到底是没让他失望。
贾美云隔着一道门板,直到听到了这声笑,才终于松了口气,好像压在心口的大石头一下子被人搬走了一般。
悄悄的呼了口气,没敢再听下去,怕一个不小心,书房的门猛然被拉开,她一个当儿媳妇的,这般听墙角,实在是有些好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