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白月笙就住在了蓝漓这小院内,晚膳刚过,忽然有人来敲门。
战坤前去一看,竟是梅映雪。
战坤怔了一下,“梅将军这是……”
梅映雪神色怪异,没了素来的冰冷倨傲,向院内看了两眼,忽然咬牙,“没事,我只是听闻你家王爷来了此处,所以过来看看。”说罢转身就要走。
却在这时,院内桐树下,响起一道男音,“是阿雪吗?”
梅映雪僵住。
白月辰慢慢踱步到了院门口,素淡的白衣随着晚风轻动,颇有几分飘飘欲仙的感觉。
他看着背脊僵直的梅映雪,唇角微动,便是一个暖暖的笑容,“你来了。”
梅映雪越发僵硬,衣袖下的素手紧握成了拳头,忽然咬牙,离开了院门口。
白月辰眸中闪过淡淡苦笑,并未说什么,回了院内。
白月笙将方才一幕早已看在眼中,“我竟不知道你对她还是如此宽容。”
白月辰道:“前尘往事,虽与她有些关系,但她也终究不过是情势所迫,许多事情更非她的本意,只是被有心人利用罢了,这些年来为救我,她总也是出了几分心力的。”
“利用?”白月笙冷哼,“有些利用若非她自己本心愿意,也是成不了事的,三哥何必为她开脱——”
白月辰叹了口气,“她自小孤苦,受尽欺凌,想要找一个依靠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当初我中毒之事,也与她无关。”
“那今日之事呢?”白月笙冷道:“孤苦无依不是她杀人的理由。”
白月辰怔了一下,眸中闪过苦涩,为什么要杀水清幽,难道他真的不明白?可叹自己沉睡五年,对梅映雪,却依旧无法释怀。
白月笙忽然不说话了,也意识到关于梅映雪,兄弟二人之间的尴尬,顿了半晌,才道:“我只希望三哥明白,天涯何处无芳草,以三哥的胸襟才华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那你呢?”
“我什么?”
“你为何一定要找她。”
白月笙僵住,“我……我只是为了睡好觉!”他在心里也不断的这样告诉自己。
白月辰却笑了,笑得十分无可奈何,“那我便当你真的只是为了睡好觉吧。”
白月笙忽觉脸上一热,想说些什么再解释一番,却又觉得说的多了似乎是欲盖弥彰,而白月辰脸上笑容越暖,白月笙啐了一声无聊,回房休息去了。
兄弟二人在此间停了两日,战坤已经查到了蓝漓二人所乘坐的船只的大概走向。
白月笙没有逗留,买了船顺着蓝漓所走的水路一路搜寻了过去。
蓝漓水伯承二人一路之上也隐匿了行迹,只是在白月笙这样严密布控丝毫线索不放过的探寻之下,几乎没什么作用,三日之后,船到了肃新郡。
战坤去探了探后回禀道:“据说前不久这里的码头有人落水,有一个女子跳入水中去救人,在水下待了许久的时间,引得码头众多的水手都震惊了……”
“她的水性便极好。”白月笙眯起眼睛,想起他和蓝漓在渭海初遇,蓝漓背着他横渡了渭海找到小岛栖生。
战坤又道:“那女子身边还跟着一名会武的婢女,因为那救人的女子水性好到一般的水手都无法企及,又没能问到她的名字,所以这码头上的人还半开玩笑的送了一个海龙女的外号。只是……”
白月笙眼眸扫来:“什么?”
战坤呐了呐:“据说那姑娘救人之后坐船离开了,同行的船上似乎……似乎还有一个男子……”
白月笙脸色微变。
战坤忙道:“都是道听途说,信不得真,属下这就去继续查探那只船的踪迹。”
他不强调谣传还好,越是强调,白月笙越是气愤,莫怪当初蓝漓以救好白月辰为代价换取放妻书,难道是早有心上人吗?!
想到这个可能,他脸都阴沉了下去。
白月辰也是经历过感情的人,哪能猜不到他心里那点小九九,当即安慰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左右已经到了这里,找到人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等几日我们见到那位姑娘,一切便可清楚明白了。”
白月笙紧抿着唇瓣,“三哥,你真的可以认出她到底是不是当年那个女子吗?”
白月辰沉吟,“那年阿雪生辰宴,我曾隐约见过那女子背影,听过她的声音,如果我再听一次,应该可以辨认。”
白月笙便不再说话,直接转身入了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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