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泛舟将碗放到了一旁的桌上,“她怎么说的?”
“她估计是想让封少泽来这里,但我实在很好奇……前面些,风神医知道了她的下落,不是已经出去找她了吗?当时正是封少泽告诉风神医风飞玉下落的,那就是说,封少泽实则是知道风飞玉就在此处。”
“的确……”
“既然封少泽知道,为何不来找她?风飞玉可是封少泽的母亲,试问一个儿子,为何要这样弃自己的母亲与不顾?瞧着那封少泽的样子,似乎也不该是这样冷血无情的人啊?他在你那德善堂那么多日,你可知道有什么玄机吗?”
陆泛舟摇头,“不知,这位医宗封先生十分低调,平素的言行也没什么特别的。”
蓝漓点点头,“算了不管了,等腰上的伤好一些再说吧。”她的视线落到了陆泛舟的身上,瞧着桌上那只碗,笑道:“没想到你还会煎药。”
陆泛舟双手一摊,“世事迫人,没得选择。”
蓝漓失笑,“你倒是很能适应环境……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这位风夫人,明日怕也是不会让你我消停才是。”
“嗯,你也是,我就住在边上,你有什么事情呼喊一声,我便可以听得到。”陆泛舟说着,站起身来。
蓝漓扬扬眉,“你……”
陆泛舟转身,“怎么了?”
“没……你忽然这样有风度,我真是有点不习惯呢……”
陆泛舟脸上表情微微有些复杂,“你是病人,不是吗?难道非要我调侃两句气气你,你就高兴了?”
“不是,再见!”说罢,蓝漓撑着身子躺了下去。
陆泛舟摇头失笑,倒也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
另外一边,蓝烁带着战坤和战英,搜寻了蓝漓可能会在的任何地方。
第二日的一早,便和急忙赶来的白月笙会和在了一起。
白月笙神情微沉,脸上带着淡淡的风霜,两日一夜都没有合过眼了。
蓝烁一见他,便将找到了两样东西递了过去,一样是蓝漓用的短弓和寒铁所打造的一只羽箭,一样是陆泛舟的官帽。
“这是在妹妹和陆大人滚下去的坡地那里发现的,他们两个人应该是掉到了急流之中,冲往下游去了,我查过,这里的水流在十里之外有分流,一部分去了帝皇山深处,一部分朝着鄱阳湖去了。”
“嗯。”白月笙点点头,将短弓接过,紧紧握在手中,“若是去了帝皇山深处,那里是深山密林,可能会有野兽出没……”白月笙神色忽然深沉起来,“战坤,你迅速带一队人前去,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战英,你顺着鄱阳湖这条线路找下去……”
“是。”战坤和战英二人都领了命。
蓝烁道:“你不必太过担心,若是随着水流朝着帝皇山深处去,这帝皇山后,气温极低,又是冬日,我估摸着那水流入了深山之后不远,便要结冰,妹妹虽手无缚鸡之力,但陆大人武艺高强,当该无事,我倒是觉得,朝着鄱阳湖那条分流过去的可能性更大些,因为地势低迷,入了鄱阳湖之后,视野开阔,可能更方便藏匿行迹,不被人找到,以我对陆大人的了解,他应该会选那个方向。”
“的确。”白月笙皱起眉头,“那帝皇山深处这条线路,就烦请蓝大人用心寻找,至于鄱阳湖那里,我亲自带人去。”
“好,你一路小心。”
“你也是。”
白月笙说罢,立即带着战英顺着水流而下。
蓝烁站在原地,看着白月笙焦急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有道是关心则乱,自己这位妹婿,看来也难逃这个铁律,不过白月笙到底是白月笙,蓝烁觉得,只要线路合适,他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妹妹和陆大人吧?
只希望蓝漓一切安好,别出什么意外才是。
白月笙带着一队人,不眠不休连夜赶路,在最快的时间内,到达了鄱阳湖最近的一个码头,并暗中乔装,找了一间小客栈休息下来,简单用了些饭。
战英以前前去打听清楚,回来报告,道:“王爷,这里的大风船行风平浪静的,似乎根本不知道王妃出事的消息,怎么办?难道是我们找错了地方吗?”
白月笙原本还有些舒缓的视线立即紧皱起来,“没有?”他问。
“是没有,大风船行一切运作正常,没有丝毫着急紧张的样子。”
白月笙皱着眉,视线越过窗口,落到了外面的鄱阳湖湖面上。
因为秋冬渐冷,湖面上湿气也带着几分冷寒,冷风吹过,落到了白月笙的脸上,让他整个人身上多出几分肃杀之感,慢慢的,他开了口,“京中的事情安排的如何了?”
战英连忙道:“一切都按照王爷的交代安排妥当,只等敌人自己走入局中来。”
白月笙没有再说话,沉默起来。
本来,他是不打算如此快就落井下石,但……她的手伸的过了界,这次若轻易放过,只怕下次越发变本加厉,不论是为了蓝漓,还是为了白月辰,亦或者是为了十多年前凉州枉死的数十万条性命,这一次,他必要将那位皇姑母打入尘埃,永远无法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