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立刻问道:“如果照你这么说,凌少扬应该也在那里见过南宫,他不可能推测不出南宫的身份,为什么他们对南宫世家一点防备都没有?”
“不,他没有见过南宫。”
“什么?”我大吃一惊:“为什么?”
“南宫出现在鬼谷,是论道进行到第十天的时候,他一个人没有带任何随从,而且一直蒙面,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也几乎没有和任何人开口交谈。”
“鬼谷先生只在第一天的时候叫了他的名字——弥真,但似乎是一次失误,所以在后来的日子里,鬼谷先生没有再叫过他的名字。”
弥真?
原来这就是南宫的名字,南宫弥真?!
“我想鬼谷先生如此敬重慕容夫人,他知道南宫的身份,所以向南宫发出了龙凤帖,而南宫世家当时并不打算将自己的过去大白天下,那样会招来很大的威胁,所以南宫虽然到了鬼谷,但一直隐瞒着他的真实身份。”
我点了点头,这时,我也明白为什么一直以来,南宫都没有名字,连他的叔父都只称呼他为南宫的原因了。
当初鬼谷先生叫过他的名字,一定被凌少扬他们听见过,这个名字便不能再使用,所以一直以来,他就索性无名,只以这个姓氏作为自己的称呼,连他的叔父也是如此。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有些疑惑的看向赫连城:“那为什么你会知道南宫的身份?”
“其实我当时也并不知道是他,也就是在前些日子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才确定,南宫就是当初我们在鬼谷见到的那个叫弥真的男孩子。”
“什么机会?”
“东平王府的比剑。”
我心中一凛,转头看向他,只见他的目光中绽出了精光,似乎又回到了东平王府的那一夜,清渊与月魂的巅峰对决,他说道:“名剑是有剑灵的,他们之间会相互感应,相互召唤,相互吸引。虽然其他几把名剑都被各国的皇子皇女所佩,但八年前他们毕竟年少,唯恐有失,所以并没有将其他的几把剑带在身边,只有我带了。”
想来也对,玄武国当时已经有很久没有在中原露面,这一次赫连城南下,算是疯狂的大胆,自然应该将清渊剑带着防身。
“而那个时候,我发现清渊剑和别的剑有了一种呼应,我就相信,鬼谷有持剑的人,而这把剑,就是月魂!”
原来是这样,他是通过月魂剑判断出南宫的身份的。
也难怪当初在东平王府,南宫能那么轻易的判断出他的存在,原来在八年前,他们已经有过一次意识上的交锋。
我急忙问道:“那,你们当初交手了吗?”
“不,并没有。”
“为什么?”
赫连城看了我一眼,目光一下子变得有些深,我隐隐感到这件事似乎又跟我牵上了关联,于是沉声道:“发生了什么事?”
“在那一天,你和凌少扬,还有南宫,你们出事了。”
天空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振聋发聩,我猛的一颤。
但这一声,却并不是我脑海里震荡的声音,而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发出了这样的声音,赫连城脸色一变,抬头向上看去,却见那在横在河谷中央的链桥突然晃荡了起来,隐隐看到上面两个身影急匆匆的朝着这边跑来!
阿郎和洛木娜!
他们也已经看到了河谷边的我们,急忙从那倾斜的山坡上飞奔下来,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面色焦急,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
赫连城转过身,等着他们飞快的跑到面前,先问道:“你们都办妥了吗?”
“办,办妥了。”阿郎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的道:“我们把所有线索都引向了西北那一角,就算青龙国的人要来追击,他们也一定会把大部队指向那一方,桑格的人一定会阻拦他们,所以没有问题。”
果然,赫连城果然是这样考虑的,而且他们现在当着我的面说出来,显然,已经不准备给我任何选择的机会了。
不过,他们的面色,看起来似乎有些奇怪,尤其两个人都看向了我,目光显得很紧张。
赫连城也感觉到了:“你们怎么了?”
“我们,接到了一个消息,从边城传出的。”
“什么消息?”
洛木娜看了我一眼,一字一字道:“凌少扬,死了。”
这一刻,我的脑子一下子空白了。
耳边嗡了一声,草原上凛冽的风声,还有赫连城下意识的低呼完全被隔绝开来,来来回回之听到一句话在耳边回响着——
凌少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