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渊原本已经黑下来的脸,陡然听到她的话,一时间所有表情都怔愣在了那,显得有些滑稽。眸光灼灼,似是被这直白的三个字震撼到,却又有些不敢置信。突起的喉结在上下滚动,想说什么声音恍若被夺走了般,发不出来。林宛白知道他想要问什么,笑了笑,看着他两个漆黑的瞳孔里映出两个自己,忘情的重复了遍,“霍长渊,我爱你。”这可能是她第一次,这样直白的表达心意。怎么可能不害羞,脸上已经烫烧的够呛,干脆低头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只露出两个红红的耳朵。霍长渊像是终于找回了声音,手臂僵硬的搂着她,“宛宛,能不能再说一遍?”其实不光是四年前,一直到今天,他内心深处也隐隐藏着一丝怕,虽然他不曾表露过分毫,但也怕是因为儿子的关系,她才愿意重新跟自己在一起。只是那又何妨,只要她能陪在身边,但刚刚听到那三个字,他心湖激荡的久久难以平静。“不说了……”林宛白摇头不答应。接下来,不管他怎么威逼利诱,她都不肯再说了。林宛白被他用手臂很强的力道揽在怀里,听着他一声声从混乱到沉稳的心跳,觉得彼此的心似乎又近了许多。“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觉吧!”霍长渊闻言,挑眉问,“唔,还用不用睡书房了?”“不用了……”林宛白无奈的笑了。这男人,真的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霍长渊没有立即松开她,而是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林宛白也顺势闭上了眼睛。蓦地,霍长渊发现了什么,顿时停住了所有的动作,沉敛幽深的眼眸睁开,往门口的方向望过去。林宛白意识还迷离着,不懂他为何忽然停下。跟着一起望过去,就看到卧室门不知何时被扒开了一条缝隙,一小坨身影钻进来,正用两只小手捂住眼睛,却又偷偷的从指缝里往外看着,“你们接下来是要做坏事了吗?”小包子身上穿着卡通睡衣,微卷的蘑菇头软软的垂在脑袋上,天真无邪极了。“……”林宛白一脸窘迫。“咳,过来!”霍长渊眉眼间也很不自然,朝着儿子招手。小包子颠颠的跑过去,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好奇的来回瞧。少儿不宜被撞破,林宛白尴尬的不行,躲避着蹲下身子,握住小包子的两只小脚丫,“宝贝,怎么没穿拖鞋呢,小心着凉!”“哎哟!”李婶慌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解释着,“我都已经把小少爷给哄睡着了,可能是听到动静,知道林小姐回来醒了!我还在收拾浴室呢,没想到小少爷竟然自己跑出来了!”小包子以为她和粑粑生气,离家出走了,所以得知她回来就立即掀开被子跑过来。李婶虽然站在门口,但只看了一眼就忙匆匆低头。作为老过来人,屋里面的什么气氛能嗅的出来,而且先生只围了条浴巾,林小姐脸上又红的不行,嘴巴也肿着。小少爷这冒失的跑来,别打扰了什么好事……林宛白也羞窘的抬不起头来,看了眼小包子,声音像蚊子一样,“呃,没事,今晚就让豆豆跟我们一起睡吧……”若是不让他留下来的话,岂不是应了那句接下来他们要做坏事的话……也不知小包子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诶好!”李婶应声,忙不迭关门走了。霍长渊对她的提议微微蹙眉,但是也没有反对。将儿子抱起来,放在了床的正中央。林宛白进浴室快速冲了个澡,搂着小包子也躺在大床上,那边霍长渊抬手熄了灯。小包子往她怀里翻了个身,打了两个小哈欠就闭上了眼睛。黑暗中,一只大手越过小包子伸了过来。林宛白羞涩的握住。…………老城区一处破旧的住宅楼区,年初的时候就被政府划分为了危楼,等待着拆迁。现在还有人在居住着,不过大部分都是租户,楼与楼之间的间距非常近,都是很多小巷子连接起来的,而且楼前堆放了不少杂物,轿车根本进不来,活动的只能是电动摩托车,而且若是迎向两台同时碰面,都需要停车避让才行。每栋楼都有层地下室,租金非常便宜,但是房间很阴潮,只有一个很小的窗户,中午的时候勉强能有阳光照进来。这里几乎是整个城市内,最为破烂不堪的一个角落。李惠每天就抱着膝盖,靠坐在窗户下面,浑浑噩噩的数着日子过。虽然是卧室,但空间很狭小,只有四五平米,放上一张单人床和小桌子,就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而且墙壁都是发霉的味道。哪怕她被林勇毅赶出林家要离婚,住的地方也比这里好的多,更何况她曾经在林家养尊处优了那么多年。但是,她此时却不得不忍受,因为自己现在是在逃的人,指使人绑架,警方都在抓她,连走出去都不敢,所以只能屈身躲在这里。房间门被敲响,进来个三十多岁很邋遢的男人,丢给她一个餐盒,“吃饭了!”餐盒洒落在桌子上,盖子打开,里面除了白饭以外,全都是煮烂的青菜,一点肉星都没有,让人丝毫的没有食欲。这对她来说却已然是奢侈了,不然她会饿死。李惠立即起身过去,“给我再打个电话!求你了!”哀求了半天,男人终于答应,走回客厅拿了座机走进来,连上了墙边垂着的电话线,不耐烦的说了句,“只有五分钟啊!”李惠连忙点头,蹲在墙角拿起话筒便按起号码。从她躲到这里的那天起,电话号码已经拨过很多遍,所以已经能背下来了。线路接通,李惠听着那“嘟嘟”声,心里焦急的直打鼓,害怕没人接听或者被按断拒接,待那边终于接起时,她激动的直接站起来,“喂,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