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出底牌来,前嫌尽释,误会很容易便能消除,情操自信满满地自报家门,等着投入自己人热情的怀抱,万万没想到到意料之外的情况出现了。
这时一个刻意柔婉的女声小声道:“不要相信他们,这些虫子狡猾得很,不但骗走了小六子和小七,还骗了族长和将军,快些射杀了他们!”
有人提醒:“公主小心,不要向前去,那些松毛虫人会射水针,小心伤了您的玉体!”
这时肉身小太子疑惑地出声道:“永宁?是永宁皇妹吗?你的声音真是变了很多啊!”
情操在网里捅了他一下:“你那五岁前的记忆就别拿出来显摆了。”
小太子反驳道:“谁说的,至少有十岁。”
情操嗤道:“最多八岁。”
小太子顿了一下:“好吧,就算是八岁吧。”
情操在一团烟尘里想瞪他一眼,瞪不成,只能眯着眼睛,“看来我还说大了。”
杨毅受不了他们这种情况下还在斗嘴,那边若弓箭齐发,他们就得变刺猬了,听那声音倒确实是嫁去哈扎劲的良永宁,这时他也顾及不了过气准驸马的尴尬身份,赶紧对着声音传来的那边道:“永宁公主,这是太子殿下,您不可能连太子殿下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吧?快放我们出去吧!”
那女子似乎早已猜到了他们的说辞,冷笑着极为高雅语气缓慢道:“这些虫子不但会模仿人声,还会蛊惑人心,真是可笑,不要让他们继续妖言惑众,快将他们射杀了吧!”那声音极为柔婉,再荒唐的说辞用那样的声音说出来,都让人感觉入情入理一般。
情操冷哼:“你这女人,果然有些问题!”
小太子急道:“永宁皇妹,是我啊!你的源哥哥啊!你不认得我了吗?”
那女子冷哼道:“你说是就是吗?那我岂不是太好骗了!”
小太子没辙了:“你要怎么证明?我想起你一岁的时候,我抱你,结果你拉了我一身屎,这事你自己肯定不记得了吧?我还真想不出其它能证明的事情来。”
大庭广众之下,被说小时候拉屎的事。
那女子显然有些恼羞成怒:“你!”却没有说下去,而是换了尖利的声音叫道:“快些射杀了他们!不要再让他们说这些妖言惑众的谎言!”
“慢着!”这时浓稠的烟尘已散去了一些,影影绰绰出现了另一些人影。
那女子惊喜道:“依兰王子,是你回来了吗?”
那边很节省地只说了一个“嗯”字。
那女子喜极而泣:“依兰王子,你终于回来了,族长和将军都被抓了,我们都觉得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我们快些一起将这些虫人射杀了,一起到岩洞的深处去吧。”
情操叫道:“依兰察布,救我!这女人有问题,不要听她的!”
依兰察布没有接情操的话,却冰冷道:“到岩洞深处去做什么?”
那女子道:“我们可以永远躲起来,我们这两天无意中发现这洞中有圣光,到圣光的地方去,一定是离极乐最近的地方。”
依兰察布冷冷道:“我不喜欢极乐,我只喜欢脚踏实地的生活。还有,这些人不是虫人,是我们自己人,你们是如何断定他们是虫人的?”
那支队伍里有人答道:“他们的衣服!”
依兰察布冷道:“那你们穿上虫人平时喜欢穿的制服,是不是也就是虫人了?应该被消灭?”
那女人柔声细语又带着一点让人怜惜的意味:“依兰王子,这些人是在攻击我们的那条路上发现的,而且会被杀虫草熏蒸倒地,一定是已被虫子控制了,他们虽然看上去还是以前的样子,但是其实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人了。”
依兰察布转向情操他们这边:“怎么没被熏死?”
情操不满地撇嘴:“因为是装的。”
依兰察布又转向那边:“那种味道我闻了都头晕,我本已带人离开,想找到回去的方式,路上听说城池被攻破带着人回来援手,顺着杀虫草的香味寻来,见那些虫人全进了瓮洞,所以折返回洞口透口气,没想到虫人中竟有这么多自己人,当时就算是凡人被熏晕了也是很正常的。”
这时那女子身后的队伍里也有人嘀咕道:“是啊,在那种浓度下,没有任何防护,是虫子早就熏死了,哪可能自己爬起来,还走出来,我早就觉得他们可能是混进那些虫子里的好人。”
虽然是为情操他们说话,但是情操听了一头汗,这里面的人,对事物的看法还真是简单,对人的分类就是“好人”“坏人”,要不要这么单纯啊?不过情操还是对他送去了感激的一瞥。
那女子柔声细气道:“我们处境危险,应该硬可错杀三千绝不放过一个,就算错杀的是我的皇兄,我也在所不惜,各位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不论他们是不是虫人,我们都应该将他们全部杀光!”
之前队伍里小声嘀咕的那人,又开始嘀咕:“杀那些毫无争议的虫人的时候,公主不是挺大慈大悲的嘛,若不是我们执意要将族长的计策执行下去,到现在肯定还没点火呢。”
那女子回头用眼睛瞪他,他吓得一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那女子对着依兰察布嗲声道:“依兰王子,迟迟不让我们下手,这里面是有放不下的人吗?在大义面前,我们都应该学会放下,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我连亲人都可以舍得,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呢?这些虫人一旦放走后患无穷,我们必须将它们全部剿灭,一只都不能放过。
你不能被它们的伪装蒙蔽了双眼,就算是误杀了,他们也是为了这里面生活的百姓能够生活得幸福安康而献出的生命。他们的牺牲是高尚的,是光荣的,是伟大的!误杀自己人总比让敌人逃走要好,大不了以后给他们立块排位,要人每日超度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