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摆好后,谢訾言迟迟未离开,傅妤书迟疑了一下,问道:“谢世子,可要来一局?”
谢訾言眉开眼笑:“好啊!”
然而直到日暮,绿柚前来寻自己,傅妤书和谢訾言的这盘棋,也没能下完。
傅妤书望着棋盘之上,黑白两子不分上下,局势难明,抬眼看了眼脸色愈发苍白的谢訾言。
暗道:果然,皇权之下,焉能有人心如稚子?
傅妤书将棋子放下,道:“时候不早,这局改日继续?”
傅妤书鲜少遇见对手,自己也是意犹未尽。
谢訾言咳了几声,道:“好。”
傅妤书的视线落在谢訾言苍白的面容上,话都到嘴边,又咽下,最后只道:“谢世子应当保重身体。”
待绛衣收拾好东西,傅妤书福了福身道:“告辞。”
待到傅妤书走远,谢訾言终于再也压制不住,嘴角一丝鲜血缓缓流了出来。
墨竹大惊失色,连忙将药拿出来喂谢訾言。
谢訾言将那块兰花帕子仔细叠好,抚平褶皱,又掏出一块纯白的手帕,将嘴角的血渍擦拭干净,把药吃下,才嘟囔一句:“空无这老头,劲儿还挺大。”
墨竹一脸黑线,道:“竹子,就算您不出手,空无大师也不会伤害傅大小姐。”
“我知,可我看不得她受苦,咳咳,还未查到百草枯在哪儿吗?”
墨竹摇了摇头:“不过十方大人今日得到消息说近日百草谷突然许多弟子入世,似乎在找什么人,可那些弟子行踪成谜,恐怕还要一段时日。”
“哦,行叭。告诉十方,他若是慢了,本世子死之前就把他十岁还尿床的事情传的天下皆知。”
墨竹嘴角狠狠一抽:“是。”
翌日卯时,便有小沙弥来通知众人前去参加法会。
接下来,祭祀先祖,供养佛像,讽诵《佛说盂兰盆经》等一系列仪式忙完已经黑透半边天,
彩雀为傅老夫人捏着腿,傅老夫人疲惫的捏了捏眼角道:“明日便启程回府,都各自回去收拾吧。”
第二日中午,几辆奢华的马车停在丞相府门口。
傅妤书和傅安澜搀扶着傅老夫人下了马车。
丞相府外,傅正理三兄弟连忙上前,将傅老夫人接下,傅正理道:“母亲受累了,儿子不能再跟前,实在是不孝。”
傅老夫人摆摆手:“唉,说这作何?西宁国一事可有章程?”
此次安国寺之行,原本傅家三位爷应该跟着去,但边境突然来报,西宁国又不安分起来,恐怕不日战事将起,当今圣上连忙召集肱股之臣商量对策。
傅正理未免引起担忧,只道:“已有章程,无碍,母亲放心。”
将傅老夫人送回松鹤堂,三兄弟便又匆匆离去。
傅老夫人打量一圈,没看到傅妤画,不免问道:“三小姐,现在何处?”
彩雀上来禀报:“三小姐这几日都在思幽公主处,并未回府。”
傅老夫人脸色沉了下了,少顷,便道:“等三小姐回来让她来见我。”
“是。”
“行了,我这也无事,你们也回去歇着吧。”姜嬷嬷扶着傅老夫人回了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