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陷入了无比内疚自责的状态,浑身颤抖不止,直到陈老师的遗体收殓好,她还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眶血红,已是掉不出眼泪。
流苏来了之后,见她的脸色已经惨白到这个地步,怕她再这样下去就撑不住,便强行将她带回去休息。
阮软很疲倦,闭上眼睛便陷入了昏睡,但却又在半夜惊醒,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她在黑暗中望着天花板,眼前渐渐出现了扭曲的景象,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眼前狰狞。
她猛地闭上了眼睛,蜷起身体,紧紧抱着双腿,头深深埋入臂间,眼泪不断滑落,无法成声的哽咽自唇间溢出,在这无人的夜晚分外凄楚。
七天后,陈老师下葬。
阮软一身纯黑,脸色越发惨白,跟着殡仪主持一板一眼地鞠躬,她像没了生气,浑身都是僵硬的。
葬礼结束后,流苏想去找阮软,却发现她不知何时离开了。
流苏理解她的心情,她那么爱宋之昀,却接二连三被宋之昀冤枉和不信任,甚至还说出了那么多冷言冷语,她的心也说肉做的,怎么可能不疼,怎么可能毫无感觉?
本就处于低潮期,这时候恩师再突然去世,她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这对她来说,何尝不是另一种打击?
流苏想,让她静静也好。
流苏走出陵园,意外地在陵园边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轿车,再仔细一看,竟看到了宋之昀!
流苏咬紧了牙关,她恨极了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他,阮软可能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宋之昀也看到了她,竟还朝她走了过来。
流苏冷笑,她倒要看看,他想做什么!
“阮软在哪?”
流苏讥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让你找到她再狠狠羞辱她一次吗?”
宋之昀紧抿着唇,沉着声重复问:“阮软在哪里?”
流苏冷笑一声:“姓宋的,软软对你死心塌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可不代表全世界的人都该听你的话,你想从我口中知道软软的下落,想得美!”
宋之昀最后还是没有从流苏口中知道阮软的下落,他找不到她了。
天空闪过闪电,随后便是轰鸣的雷声,一场大雨来得猝不及防,他微微仰起头,望着雨如断线的珍珠不断坠下。
司机撑了把雨伞下车,遮在他的头上,他摇摇头推开了他,拉开后座的车门上车。
“回别墅。”
宋之昀一只手架在窗沿,揉着鼻梁缓解疲惫。
她出国散心他是知道的,只要她在他的视线之内,他不会去干涉她的自由,想着等她气消了再去找她,直到一周前,他得知陈老师去世,他忽然紧张起来,当初他是用陈老师的药物作为威胁,才能逼她留在他身边,如今陈老师走了,他还对她说过那么多残忍的话,她还会回来吗……
他一阵心慌,连忙让人去找她,更严密地监视她,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今天陈老师下葬,同时她也不见了……
宋之昀发现自己真的很没出息。
明明是自己逼走她,可她真的走了,他又开始疯狂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