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寿太后与靖王飞快地对视一眼,而后各自别开了目光。
“牧尘,朕有个主意,能解燃眉之急,不知道你能不能同意?”萧槿安和气地问。
“臣弟愿闻其详。”萧牧尘坐姿端正。
怎么感觉,皇兄是要给他下套儿呢?
“你大婚,文武百官自然要送礼祝贺的。不如让他们把贺礼折合成现银,提前收上来。朕就拿这笔银子给你操办亲事,你看可好?”萧槿安难为情地搓搓手。
萧牧尘:“……”
你可真是个人才,能想出这么个缺德带冒烟儿的主意来。
“皇兄,臣弟略有积蓄,只是都放出去了。这样,我去各处催收,免了他们的利息,只归还本金就好。我自己拿出一部分银钱来,尽量让婚事办得好看一些吧!”萧牧尘真是服了这个老六。
他看出来了,皇兄他要钱不要脸。
或许是小时候穷怕了,才把银子看得格外重吧?
沈璃眼皮一跳:这傻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
她略有耳闻,儿子一年放债所得比他的俸禄高出几倍,甚至十几倍呢!
这官员放贷,是朝廷律法所禁止的。
为了成亲,他竟然在皇上面前自己爆了出来。
皇上现在纵着他,万一哪天秋后算账,那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你这孩子,借钱给人家,怎么能催呢?原本就是为了扶危济困的,人家感激你仗义援手,给了点儿谢礼,到你嘴里就变成了利钱?
千万不许登门讨要,这不是让人家为难吗?罢了,哀家多多少少还有些体己,再跟各宫的姐妹凑凑,好歹应付过去吧!”沈璃不住地给萧牧尘使眼色。
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没有自己的保护,他不被萧槿安连皮带骨吞吃了才怪!
“母后,您有闲钱,那为什么朕刚才苦苦哀求,您却不肯拿出分毫呢?”萧槿安当面捅了仁寿太后一刀。
“你什么时候跟哀家要钱来着?”沈璃丹急的声音都高了一个度。
他瞪着眼睛撒谎,脸都不红的吗?
“朕虽然说得委婉含蓄了一些,但是以母后的才聪明才智,不难懂朕的意思。如果您早就答应拿银子出来,何须劳动皇弟进宫呢?婚期紧迫,他比那旋转的陀螺都忙。不是万不得已,朕不舍得惊动他的。”萧槿安那一脸疼爱,让人看了很难不感动。
“哀家年轻的时候肚子里都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如今上了年纪,越发的糊涂了。以后有什么事情,还请皇上明言。”沈璃好不容易维持住了脸上的笑意。
她真是不明白,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的殷才人,怎么就养出这么一条腹黑的狐狸来?
在皇宫的十几年,他不显山不露水的。
就是封王开府了,也没做出什么令人刮目相看的事情来。
这么平庸无能的一个人,在登上帝位之后,却逐渐显示出了他的雄才大略,把南陵治理得井井有条。
谁教得他韬光养晦?
谁把他教导得如此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