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楼的出现,几乎是让陈锦书绝望了。
若是没有沈西楼,她大可以拖延到最后,可沈西楼一来,毫无疑问他才是王府最大的人。
至于她这个王妃算个屁,即便是入了皇家族谱,也不还是沈西楼身后的人!
她强压着心慌,盈盈行礼:“给王爷请安。”
“还请什么安?”沈西楼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眼神厌恶至极:“王府都快要被你搅得鸡犬不宁了。”
陈锦书的手掌心全是汗,站在她对立面的人太多了,却只有她一个人孤立无援。
“月儿,夜深露重,你怎么亲自过来了?”沈西楼怜惜地握住林月儿的手,和面对陈锦书时的神态判若两人。
林月儿柔声道:“月儿听闻有刺客朝着王妃的陶然居来了,实在担心,故而亲自走一趟,惊扰了王爷,倒是月儿的不是了。”
“王爷,不怪月姐姐,是王妃一直拦着不让搜,也不知道这安的是什么心。”江可柔伶牙俐齿道:“陶然居就这么丁点大的地方,清白与否一搜便知。”
“王爷,不怪王妃,是月儿思虑不周。”林月儿柔声道:“王妃到底是千金贵体,不可冒犯,月儿愿意一人前往,亲身查探。”
话里话外,无一不是维护着陈锦书,又顾念着她的安全。
可于眼下而言,这种话毫无疑问是火上浇油,让沈西楼对陈锦书的怒气更深了。
“不必了!若真有刺客,你的安全怎么办?”安抚完了林月儿,沈西楼寒声道:“护卫长,还不给本王快些去搜!”
事已至此,再无退路。
“等等,”陈锦书咬牙,当即跪下:“请王爷为臣妾做主。”
“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沈西楼厉声呵斥:“几次三番地闹事,你以为王府是什么地方,由着你为所欲为吗?”
“锦书不敢。”她重重地磕头,血液自额头渗出,晕红了她的眼:“此事是对臣妾的诬蔑,臣妾无法自证清白,只求王爷一句话!”
月下,她的红衣似火,如同额上那缓缓流淌的血液般,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骨气。
哪怕是一贯对她厌恶有加的沈西楼,不由得停留多了两眼:“什么话?”
“如果我的院子里没有搜出外人,今夜之事该如何了结?”
沈西楼不耐烦道:“你想怎么样?”
“此事属实,我会向皇上自请下堂,所有的罪责一力承担!”陈锦书一字一句道:“可若我的院子里什么人都没有,便是管家之人不堪重任,治家不严!”
林月儿心神一凛,万万没想到陈锦书会说出这样的话。
若此事成了,她的面前再无阻碍,王妃之位自会是她的囊中之物!
可若不成,这管家的权利只能生生被剥夺,不能管家,她连个侧妃的名分都没有,和一众的侍妾又有何差别?
此举到底是工于心计,还是陶然居里真的没有外人?
林月儿权衡着利弊,从最初对王妃之位的红眼冷却下来,她需要的的是稳,不能操之过急……
林月儿的算盘打得很好,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她一般。
江可柔毫无疑问是心动了,陈锦书的话是将两个人都拖下水,空有头衔的王妃、实实在在的管家之权,哪一个不是她心心念念想要的?
她笃定陈锦书的房里一定有人,若是没有,林月儿被夺去了管家权,下一个管家的人说不定会是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