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絮:“陈大人是铁了心要违抗本王的命令了?”
陈芳生:“下官乃是秉公办事,奉的是皇命,皇命与殿下之命孰轻孰重,下官还是分得清的。”
顾彦椿也加入唇枪舌战:“我劝你也掂量清楚,若是在景王殿下面前动刀,这么多双眼看着,你就不怕落个谋害亲王的罪名?”
陈芳生:“这么多双眼,看到的只会是本官擒拿要犯,若是有人硬要往里凑,那也只能怪刀剑无眼了。”
陈芳生原先还装模作样地客气几句,现下被你一言我一语激得现了原形,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
他心中也很清楚,景王他是得罪透了,与其忍气吞声地撤兵,不如一鼓作气,达到目的更重要。
轻影斟酌一番,看着虎视眈眈的羽林军和抚州军,还是觉得不能硬碰硬。
她凑到李南絮耳边,低声道:“殿下,你护我的心意我都知道,但此一时彼一时,对面人多势众,在绝对的武力压制下,只有更强的武力才能平息,我们没有那么多的人手,我不能害大家跟我一同送死,我得站出来,他们就没有理由针对你们了。”
说着,她看了一眼院墙和周边的铺楼,已经在盘算着一会儿往哪个方向逃了。
“我们有的,他们已经到了。”李南絮笃定道。
“有的?”轻影心中微微一动。
的确,李南絮不是个话多啰嗦之人,适才顶着伤与陈芳生东拉西扯那么多,倒不像是在说服陈芳生,而像是在拖延时间。
她仓促地望了一眼四周,虽然附近没什么人影,但听见了远处若隐若现的马蹄声,那声音很杂乱,像是一个马队。
与此同时,对面的铺楼中,一个着深灰色圆领襕衫的男子放下手中的茶盏,缓缓站起身来。
他一个人在窗边坐了良久,将醉逢楼前的热闹尽收眼底,唯一失望的是,他的茶都凉透了,对面还是没把人擒住。
继续观望时,便见一个着黑甲的士兵满头大汗地冲进了人群,直奔陈芳生而去。
“刺史大人,山间铁索桥,又来了一大波兵。”
陈芳生皱着眉:“我只从抚州城调了一百兵马,你莫不是眼睛花了?”
黑甲兵支吾道:“看打扮,好像是……京里来的,禁卫军。”
“怎么又是禁卫军?”陈芳生瞬觉烦闷。
皇城两军每一次外派都得皇帝亲笔御批,新章县里本就因为水怪案和修路之事来了上百羽林军,皇帝怎会再松口派这么多的禁卫军?
恐怕这里面还有其他人的推波助澜,这人,极有可能就是太子。
他险些忘了,太子与景王向来走得近。
陈芳生气得头顶冒烟,手指攥得嘎嘣作响,他看一眼已经被团团围住的李南絮和轻影,犹豫着要不要收兵。
正此时,一支白羽箭从长街拐角处御风而来,堪堪从陈芳生的乌纱帽上穿过,而后带着帽子“呲溜”一声扎进了树干中。
陈芳生悚然一惊,捂着头朝后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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