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在安好和楚翰身上。
两个人对彼此的感觉,依旧是对看两相厌。
“你来干什么?”楚翰的声音,冰冷冰冷的,脸色苍白得不像话,偏偏对着安好,又竖起满身的刺,维持着他仅剩的尊严。
安好也不客气:“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终于把你虚伪的面具撕下来了?以前,不是老充好人吗?”即使满身疲惫,可是遇到情敌,楚翰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
他恨,他怨,恨自己,怨自己,可是,他也莫名地迁怒别人——如若不是安好,那一晚,他不会对明尧动粗,或许,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我是什么样的人,不会因为你几句话就能评判。楚翰,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是个男人,就拿得起放得下,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看不起你!”
安好对楚翰的敌意,是在知道楚翰打人之后才有的,在他看来,恃强凌弱这种事,就不是男人该做的!在他心里,明尧值得最好的人捧在手心里疼爱,可那个男人,不止不知道珍惜,竟然还对他拳脚相向!
安好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
若是楚翰对明尧没有感情也就罢了,可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明显是失去了才追悔莫及——可是,有什么用呢?对于已经去世的人来说,如果明尧泉下有知,会欣喜吗?
安好不这样认为。
爱了十年,付出了几乎所有的心血,那个男人却不屑一顾,在他离开之后,才后悔,才心痛,有用吗?
很讽刺,不是吗?
“同样,我现在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楚翰对他同样没有好感,即使躺在床上,气势也不减。
“你好自为之吧。”安好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病房外面,刘薇叫住了安好。
“你是明尧的朋友?”刘薇很是奇怪,她从来不知道,明尧有这样一位朋友。
“是。”安好点头。
“既然这样,那你和楚翰…。应该也很熟。”刘薇叹口气:“可能我这样说很冒昧,可是,既然你们是朋友,我也就直说了。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安好也有点奇怪:“什么忙?”
“是这样的,明总离开之后,楚翰的情绪,一直不稳定。昨晚,他在明总的墓前,昏迷了,送到医院,刚刚才醒。我们怎么和他说话,他都不言不语,不吃饭也不喝水,刚刚给他输液,估计是看你来了,才没反抗……”
安好有些意外,但想想,这些事,又在情理之中——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你发现那个人的好,想回报他的爱的时候,却发现他不在了。说白了,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你来了,他才说话,我就在想,对他来说,你可能是不一样的。所以,我想请你帮忙,多来陪陪他,让他早点从这个阴影里走出来。”
安好一向不知道怎么拒绝人,但说真的,他确实不想再和楚翰有什么交集。
见他犹豫,刘薇又道:“你也是明总的朋友,我相信,就算是为了明总泉下安息,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楚翰这样吧?别的不怕,我就怕他做傻事。”
“他会?”安好哼了一声,第一次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有了不悦的情绪。
“看来,你对他们两个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这样一来,事情更好办了。我知道,楚翰做了很多错事,可明尧的离开,对他来说,实在是个太大的打击。我不希望他就此一蹶不振。安先生……”
“说吧,希望我怎么做?”安好无声地叹息,终究还是放不下楚翰——更确切地说,他不希望楚翰真的出事,到时候,他会觉得对不起明尧。
于是,十分钟之后,安好再一次进了楚翰的病房。
而此时,楚翰早就拔了输液的针头,正努力地想要从床上下来,奈何,身体无力,往日强壮得像一头牛一样的男人,此刻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你这是干什么?”安好冲过来,一把摁住他,同时摁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你走!”楚翰眸子赤红,很显然是睡眠严重不足,眼窝深陷,满脸憔悴。
“我倒是想走,可我想看某个人后悔的要死的嘴脸,所以,我回来了。”没有人知道,其实安好也有毒舌的潜质,只是,让他出口教训的人,很少罢了。
“你!”楚翰怒极,却又周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安好在床边坐了,他却什么都没法做:“你给我出去!”
“从现在起,我看着你输液。”安好看了一眼推门而入的护士,开口:“请帮他重新输液,谢谢。”
楚翰难得地没有挣扎,他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出丑。
“接下来,咱们来聊聊。”等护士出去了,安好拉了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了。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楚翰闭了眸子,呼吸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