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的主人?”钟晏的目光和那人的视线短暂交汇,又重新落回那幅画作上,光影相伴,色彩朦胧。
“他做了一场梦,梦里的一切,他瞧不真切,但每每梦醒,又觉怅然,心绪难平,”
“你呢?”钟晏问他:“你看到了什么?”
“我想……抓住他。”江宴清眸中映出那片废墟之上的凌乱线条,“现实并非无药可救,如果可以,我想把他拉回来。”
……拉回来,听人这么说,钟晏回望向他,似笑非笑:“是要站在光里吗?”
“不,”江宴清却摇了摇头,“海水倒灌,潮汐逆流,一切都有重来的可能。”
“……”钟晏似乎没料到眼前之人能说出这番话来,他太疏冷了一点,连带着说出来的话也隔着雾透着冰,难窥真假。但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无端萌生出一股撕碎欲,于是,钟晏说:“那是异想天开。”
江宴清摇了摇头,“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那就等那天真正到来,再来和我说这些。”
宋时一头雾水的听他们你来我往的应答下去,可两人谁都没再说话,虽然这么形容可能不是那么准确,但两人……的确像是在置气,准确来说是那个叫钟晏的,单方面的不服气。
……
“这就走了?”宋时皱眉,“画作的主人是谁他还没说呢。”
“走吧,”展览快结束了,江宴清又看了那幅画几秒,残阳似血红,当然,也可以说是黎明前夕。
“先生,您是对这幅画感兴趣吧?”侍者适时走上前,“是这样的,方才这幅画作的主人打来电话称,他愿意把这幅画无偿赠送给您。”
……
回学校画室的路上,001问:“主人,您干嘛要把那幅画转送出去啊,还分文不取的?”
“因为……他说的很对。”钟晏喜欢他那句不够严谨的话,“哪怕以现在的科技,还很难做到。”
……
离开画展,宋时看着那人手中那幅包裹很严实的画,想的却是对方说的那句:“海水倒灌,潮汐逆流,一切都有重来的可能?”
“你真这么想的?”宋时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的可行性:“一切重来,时间回溯,以现在的科学的发展水平,未来十年估计是没戏。”
“……如果,是梦呢?”
江宴清敛下眸光,将手中那幅画妥善放置在后备箱里。
“一个对这个世界无挂无碍的人,也没有了求生意志,这样的一个人大概率是救不活的。”
“但一台足够精密的仪器却可以提取他的意志,编织甚至构造一场梦,一场以他的意志为转移,虚幻、又真实的梦,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是不是就可以救下他?”
“你……”尽管大家都是搞科研的,但宋时还是有被他说的这段话惊到,随即他又发现了另一处古怪的地方:“他?”
如果是提出一个假设,他这个师弟还不至于用上“他”这样一个指代意味很强烈的字眼吧。
“你,和刚才那个小……画家,你们真的是刚认识?”宋时已经大概猜到刚才那个小家伙就是画作的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