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国师府后,国君派来的人已经在国师府等了一个时辰了。
杨管家见到自家国师大人回来,忙不迭的迎上去,“大人,您总算回来了,宫里大人已经在前厅等了好久了。”
玄泽领着阿浔从杨管家身边而过,目不斜视,眼神都没捎过去一个,只冷冷道,“让他继续在前厅等着,我有事情要办。”
杨管家孤零零的站在长廊里,简直要泪流满面。
新国师大人真是任性又冷傲啊,管家的活儿果然是越来越难干了。
走远后,阿浔回头看了眼,小心的戳了下身前冷峻的男人后肩,“师父,不把宫里的人放在眼里,真的没关系吗?”
男人微微侧首,抬眸看她一眼,嗓音沉静又淡然,“没关系。”
阿浔:“……”
她突然就懂了那些亡灵所说的话——你竟然沦为了国师大人,为一介小小的人间国君效力。
因为是“小小”的人间国君,所以玄泽对宫里派来的人不以为意。
很好,阿浔觉得她自己又发掘了她家师父的一个秘密——玄家家主的地位贵不可言,甚至对人间的国君都不看在眼里。
……
许是因为前两天才下过一场暴雨,阿浔觉得,瀑布的水幕比往日都要密集一些。
瀑布后地牢也显得更加阴冷一些。
容韵手脚都锁着链条,困在角落里根本无法动弹。
她身旁就是才被捉回来的宛嫣。
宛嫣也已经醒了,只是双目还涣散着,隔了一会儿,才认清自己身在何处。
看见旁边狼狈的容韵时,她几乎立即就红了眼眶,想要扑过去抱住她,奈何浑身从骨头到皮肉,没有一处不疼的,根本使不上力。
于是两姐妹只能泪眼朦胧的互相对视,宛嫣泣不成声,“韵儿,都是姐姐害了你啊!”
容韵也是一概放浪娇媚的神态,凄楚的流着清泪,“姐姐,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是我们的命运啊,不成功便成仁。”
说实在的,要不是知道这两姐妹本来要做的事情多么变态且残忍,阿浔几乎要被她们凄风苦雨的神情和不甘的话语给打动了,简直要把她们当成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有志壮士。
可是一想到,她们杀了人,放干血,就为了个不靠谱的复国传说,真想生生把她们捏死。
而且她也不觉得她家师父还有再来审问她们的必要,明明一切都一目了然了嘛!
她干脆的转头,闷闷的道:“师父,还和她们废什么话呀?直接交给大理寺不就好了。”
玄泽微微蹙眉,瞧见她肩膀上的伤时,又化作了隐匿的无奈,用一种安抚的语气对她道:“清清乖,稍安勿躁。”
阿浔扭了扭手指,到底不想违背他,只得站到他身后,沉着脸,吃人一样的死死盯着那一对姐妹。
安抚好了自家小徒弟,玄泽脸上的无奈尽数褪去,摄人的戾气笼罩他全身。
深黑寂静的眼眸无声无息的看向宛嫣,“为了复活锁心木,需要四个生于午时时分的成年男子的全身血液,你们已经杀了四个男人,为什么又要对南川动手?”
南川出生于朝阳初升的时刻,这也是他名字的由来。
他的血对锁心木来说毫无用处,这亡国两姐妹何必还要冒险去对他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