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亲生的儿子如今还在装傻充愣,岳阳郡主眼中透露出深深的绝望,她整个人都在发颤,但还是狠着心把剑刃压到了苏文轩的脖子上。
剑刃冰冷又锋利,像是一条看不见的藤蔓无情地缠绕在苏文轩的脖颈之上,紧得让他差点儿他喘不过气来。
有丝丝血迹在顺着剑身往下流。
苏文轩终于意识到岳阳郡主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他有些怕了!
“母亲,你疯魔了不成,我是苏文轩,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
岳阳郡主握着剑柄的手指几乎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但她却依然死死地握着,显然,不愿意就此罢休。
崔氏闻讯而至,看到母子二人剑拔弩张的一幕,吓得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岳阳,快松开,你伤到轩儿了!”
有泪水在岳阳郡主的眼眶中打转,她扬起脸硬生生地将其逼退回了身体里,之后强颜欢笑地看着崔氏。
“母亲,你可知你的儿子和孙子瞒着我们在外头做了些什么?”
崔氏怔住,她现在的身体大不如从前,已经很久没关心过外面的消息了。
她松开嬷嬷的搀扶,一步一步走到岳阳郡主面前,把双手摁在了岳阳郡主那只握着剑柄的手上,试图用自己的力量控制住剑柄压在苏文轩脖颈上的力道。
但她老了,根本争不过岳阳郡主。
“都是一家人,有话咱们坐下来慢慢说,何必要搞得如此难堪。闽儿和月儿没了踪影,但侯府的日子还是要过的。”
岳阳郡主冰冷的心一瞬间像是冻住了一般,她觉得自己在侯府待得快要窒息了。
她的婆母很好。
可有时候她也很不好。
嫁到侯府这么多年,一旦她跟侯府的几位主子意见相左,婆母必定不会向着她。
“我明明是岳阳郡主,我的堂兄是当今皇上,我的父王独占西南,称霸一方,我的夫君是世袭罔替的平西侯爷,我的儿子曾经是人人称颂的玉临公子,可为何我的日子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咣当。”
剑柄从岳阳郡主手中悄然滑落。
崔氏随之轻微颤抖了一下。
她虽已体力不支,但眼中仍然迸发出锐利的光芒。
崔氏看着还在墙角呆愣的苏文轩,罕见地对他动了怒:“你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母亲的事情?”
苏文轩微微低着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利剑,心有余悸。
“祖母明察,孙儿也不知母亲为何会如此。”
“好,好一个不知,苏文轩,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儿。”
泪水终究还是从眼角冲了出来,岳阳郡主用手背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一下,可不知为何,眼泪她不听话,越抹越多。
崔氏这下是真的有些心疼岳阳郡主,她还不曾见她哭得这般失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