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半空,宫里到处亮着灯,轩辕郎走了以后,林清芷那颗想要出宫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如此重要的消息她必得亲自告诉轩辕墨才是,想那人要是知道了他在皇上心中如此重要,一定会欣喜交加。
林清芷忍不住想看看自己那张脸又哭又笑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
轩辕郎一句话几乎是给了林清芷一张免死金牌,她根本无所顾忌,换了一件黑色暗纹窄袖锦袍,带上长风,堂而皇之地乘着马车出了宫门。
宫门外。
苏闽带着苏文月还在地上跪着,夜晚偶有凉风袭来,倒也不算难受,只是跪的时间太久,苏文月双膝生疼,时不时要轻轻动一动方能缓解。
见宫里有马车出来,她又忙端正了身子。
要说起来,今日在侯府门前失言这事儿,苏文月是认的!若不然她也不会心甘情愿跪到现在。
毕竟她的母亲是岳阳郡主,虽不是皇上的亲妹妹,但这些年皇上怜惜她父母不在身边,时常关照,如果岳阳郡主坚持来替她求情的话,说不得能少些责罚。
但错了就是错了,苏文月没脸让母亲因为这种事情来替她求情。
苏闽自不用说,岳阳郡主本就气他先前所为,昨日因为庚帖之事夫妻俩又闹了一场,今日侯府门前那样大的阵仗她都没有出面,更别提此时。
父女俩乖乖在宫门口跪着,见宫门打开,原以为是皇上派人前来宣读旨意,没成想出来的竟是太子车驾。
等看清楚来人,苏闽内心顿时没了一点底气。
太子恐怕早就等着他来请罪,好名正言顺地帮着林清芷出气呢。
果不其然,马车经过苏闽身边时,林清芷突然喊了停车。
待马车停稳,林清芷撩开帘子一角,只问了一句:“苏文月,赏花宴上,有人往林清芷酒里下药这事儿,你知还是不知?”
苏文月抬头望了一眼又慌忙低下头,夜色中看不清楚太子的神色,她只觉得马车上那人面色清冷,语气十分笃定,与其说是在问她,倒不如说是在告知她,赏花宴的事情已经败露。
想到今日她因着沈柔儿的几句话便失去理智,口不择言,犯下大错,顿时不再想替她遮掩:“知道。。。。。。但太子殿下,下药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是沈柔儿说只要让大哥误会林清芷便好,不会真的让她失去清白,我只是……只是不想让她做我嫂子。”
失言之后,苏闽也是帮着苏文月分析了不少情况,虽说到现在为止,她还是不敢相信从一开始沈柔儿就是在利用自己,但这种时候她不敢欺瞒。
一旁的苏闽如今听到太子这样问,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他先前猜的没错,太子确实与林清芷的关系非比寻常,从赏花宴结束之后他便一直在寻找时机泄愤。
月儿虽说没有直接陷害林清芷,但确实事先知情,为了一己私欲侮辱女子清白,怨不得会有醉仙楼一幕,太子是要让赏花宴上的知情者都自食其果。
那日若不是文轩怕月儿捣乱,执意不带她出门,今日恐怕他的一双儿女都将折损在此。
想清楚这点的苏闽不免冒了一身冷汗,太子到底背地里还有多大的势力,他这些年不会已经借着散财公子的扶持早就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寻找合适的机会来向世人证明他的才能。
“太子殿下息怒,小女年幼胡闹,是微臣管教不严,罪在微臣,还请不要牵扯月儿。”
林清芷笑笑,她原以为苏文月是像兰儿那样单纯无知,被家里养的骄纵了些,脾气不太好,可没想到害人的时候也是眼都不眨一下,从来都没想过万一被朱景睿得逞,她将永远失去清白之身,到那时,家中两个妹妹也要跟着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