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落,他们便收回目光快速跑出去。要是再晚一点还真怕韩宸迁怒自己,到时候可得不偿失了。
最后一个走的人还顺手把门给关上。
此刻若大的会议室里面就只剩他们两个人,韩宸像一尊佛一样坐在前面。
迟欢快步走到他面前,尽量控制住自己奔溃的情绪,抖着声音问:“今天报纸上的事是不是你陷害的?韩宸,迟家到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它!”
韩宸听了,猛地站起来,强大的气场瞬间压下去,他垂眸看着她因生气而涨红的脸,面无表情地开口:“迟欢,我不是每天都要想着要怎样陷害迟云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迟云峰的企业有问题迟早要被查出来,这能怪我?”
“你撒谎!”迟欢瞪大杏眼,脸上写满愤怒,“我父亲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怎么可能会做偷税这种苟且之事!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肯定是你强加在他身上的!”
“光明磊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韩宸有些讽刺地勾唇冷笑,他一把拽过她的手腕,恶狠狠地道,“迟欢,你还真是被他蒙在鼓里,迟云峰到底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恐怕都不知道吧?你还好意思讲他光明磊落!”
“韩宸你什么意思?!”迟欢手腕被他拽的有些疼,但她顾及不了这些,而是急切地追问,“我父亲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恨他?”
韩宸看着她一脸懵懂的样子,就感觉太阳穴突突地直跳。他忽然沉默了,紧抿着下唇死死地盯着她美丽的面孔,心里有太多的情绪在翻滚,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大约几分钟,他冷漠地松开她,有些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我不走!”迟欢重新抓住抓住他的手臂,很快就被他甩开,她又倔强地抓住,这一次不管韩宸怎么甩她都放开。
韩宸垂眸看着她白嫩的小手,冷笑一声,任由她抓着。
迟欢也料到韩宸是不会告诉她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便垂下眉眼,难受地开口:“韩宸,就算你不告诉我到底发生过什么,我迟早也会知道的。或许真的是我父亲做错了很多事,我现在替他向你道歉好不好?我求你放过他……他年纪已经很大了,他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还遭受这些。我待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就只有他了……我求你放过他……”
她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后面的话都是断断续续地才说完的。韩宸看着她哀伤的表情,心里软了一下,但他转念又想起儿时母亲和妹妹所遭受的痛苦,眼神又变得阴冷起来。
“欢欢,你竟然求我?”
韩宸看了她这个样子,下巴紧绷,忽然迈开步子绕过她走到外面去,出去的时候重重地把门关上。
他一离开,迟欢就有些瘫痪地软在地上,但几分钟后,她又重新直立起来,睁大双眼看着前方。
如果能用自己的自尊换来父亲的安危,这算不了什么。
韩宸离开会议室后就板着脸来到监控室,他站在前面调到会议室的监控,看到迟欢纤细的背影直挺挺地站在里面,他心里五味陈杂。
一下午,韩宸都没有离开监控室,他就这么在这里站了一下午,也看着迟欢站了一下午。
好多次心里都有一个声音跳出来,告诉他去扶她起来,向她承诺以后不管迟云峰的事了。
但他一闭眼又能看到母亲忙碌的身影和慈祥的面容。
也许迟云峰所做的事不应该迁怒与她,如果她什么都不管,他们现在还可以像恋人一样在一起。
但她犯忌了。
画面的迟欢突然身子摇晃了几下,他看得瞳孔一紧,很想叫人去叫她休息,但眸子一凌,他狠心地不管她。
迟欢不应该成为那个左右他的女人。
他面色凝重地走出公司,然后开车消失在笔直的马路上,不去想迟欢不去想她现在的情况就这么冲下去。
会议室的迟欢因为身体受不了已经倒在一边,门突然被打开,她回头看到刚才那个秘书走进去,趾高气扬地看着她,仰着下巴道:“你也不用在这里了,韩总他早就走了!说你在这公司碍着他眼了,倒不如消失好点。”
他走了么?
迟欢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站起来,但刚直起来又重新跌回去。脚麻了。
秘书见她这个样子,心里一阵痛快。她踩着鲜红的高跟鞋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笑道:“迟欢,迟家二小姐。整个南城闹得风风雨雨的人物,韩总身边唯一高调亮出的女人。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你在韩总面前哀求了那么久,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恐怕……他早就不在乎你了!”
迟欢任由她落井下石,漂亮的脸蛋没有任何怒意,只是坐在地上揉了揉酸麻的小腿,她低头看到地上有一点血渍,才发现自己的伤口又破开了。
当初这个伤口是韩宸给她上的药,她现在都能忆起他给她上药时那温柔的动作和指尖的温度。
现在,伤口破了,无人问津,连她自己都没感觉所以才会那么可怜么?
“哎,我说!”那个秘书又发出尖锐的声音,“现在公司快下班了!这一层的楼房都归我管,你是不是也该移步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