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王喜知道,卫宴洲毕竟是犹豫的。
因为——程宁。
“你说她这次要气多久?”卫宴洲突然问:“昨日朕去看她,她一眼都不想看朕呢。”
程宁昏迷了好几日,从长阶滚落的时候磕伤了脑袋。
原本就可怜,顶着那伤就更可怜了。
王喜斟酌着,不知道话该怎么说才不会惹怒他:“陛下——熹妃娘娘到底是您在意的人,不如将话摊开了讲呢?”
卫宴洲护着谢念瑶,左右不过是因为谢家还有用。
“在意?”卫宴洲咀嚼着这二字。
王喜替他觉得辛苦:“程家。。。。即便有大错,也是程将军酿成,娘娘没做错什么。”
既然每一次程宁受伤,陛下都不快活,那何必还非要这样撕扯呢?
两个人都不好受。
“有一天她若是知道朕恨程玺什么,你猜她会如何?”
卫宴洲不是不知道,他对程宁现在未免过于拧巴。
可他不愿意去想,若是有一天程宁知道真相会如何。
从先帝死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注定不能善终。
有时候觉得程宁恨他挺好的。
就应该恨。
如同他恨程家一样。
可是偶尔,卫宴洲也会觉得命运不公平。
王喜久久地没有说话。
他同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作为旁观者,还是觉得太苦了。
卫宴洲推开伞,就这么顶着雪,往临华宫去。
临华殿正灯火通明着。
那一摔让程宁暂时下不来床,额头上一个很大的创口,这两天才开始结痂。
孟歆说说不准会留疤,这话可让春华紧张死了。
她这几日竟然找了医书来看,什么祛疤的方法有用就都试试。
今天还不知从哪里找了蒲公英过来,捣碎了敷在程宁头上。
但是程宁依旧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好像这深宫吸干了她所有的精气。
“娘娘,红袖今日熬了红豆圆子呢,我去瞧了,看着好极了,给你端一碗过来好不好?”
红袖是临华宫的另一个小宫女。
程宁嘴巴里苦的很,因为这几天喝的药太多了。
但她也不想喝甜腻的红豆羹。
更不想拂了春华的好意,于是点了头。
等红豆圆子端上来,程宁端着自己往嘴里塞。
春华见此,安慰极了,心道终于开始接受吃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