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狠不下心?你可是程宁。”卫宴洲狞笑:“所以谢府回门那日,并不是什么意外,你那时候骤缝真相,受不了而已。”
他以为是初期胎位不稳,其实不是。
他不在皇宫,程宁要做什么都便利,她既然会怀疑,就不可能无动于衷。
是他没有往深了想。
程宁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将她放在宫中养久了,卫宴洲就以为她被磨平了爪牙。
“所以那天说要保住孩子,只是你愧疚而已。”卫宴洲的一声声诘问:“算什么?施舍给我的温情?”
程宁想辩驳,可话到嘴边,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们已经这样了,她否认和承认的作用都不大。
手腕突然被攥住,卫宴洲力道很大,箍的她很疼,扯着程宁往外拖。
“陛下!”王喜大惊失色,捡起地上的伞追上去:“陛下这是要去哪儿?”
春华痛哭着:“娘娘!陛下,娘娘还怀着身孕,求您了,求您有话好好说!”
“身孕?”卫宴洲的声音如阎罗:“她怎么会在乎?”
程宁的脚步踉跄,踩进水里,溅湿了裙角,她跟的有些吃力:“去、去哪?”
“不是想知道程家人如何了么?”卫宴洲几乎捏断她的手腕:“朕带你去看啊。”
“陛下!”王喜惊恐地小跑上去,不断地求:“娘娘的身子没有大好,陛下千万仔细着,这时候不可啊。”
程宁刚经过一场怎样的险境,大家心知肚明。
这时候再叫她去面对程风绪,会发生什么后果,根本无人敢想。
但是卫宴洲只字不理。
他犹如一只被惹暴怒的狮子,不管现在做出的行为是否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不能叫他停下来。
程宁一只腿软了一下,膝盖磕碰在地上,她闷哼一声,根本不需要思考:“程家怎么了?”
卫宴洲将她拖起来,干脆一只手禁锢着她的腰,半提半抱着,将她带出门去。
他没有回答那个问题,两个人如同雨夜的两只小兽,被雨淋湿,湿漉漉地挨在一起。
可互相都感觉不到对方身上的暖意。
他如此坚决,把所有的后路都砍断。
不给自己,也不给程宁留任何。
“陛下!”王喜在地上摔了一跤,爬起来时慌张地吩咐四周:“叫、叫孟副院正过来候着,去,快去!”
这个皇宫注定今夜不太平。
四处都是待命的守卫,影卫的黑影湮没在青灰色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