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惊喜地抬起眼:“娘娘!”
春华扶着程宁,要跟着出门的一瞬,被程宁推开了手:“春华留在宫里。”
“娘娘!我陪娘娘一起去。”春华的眼泪哗啦就流下来:“我到哪都陪着娘娘。”
这段时间的惶恐,害怕,还有白天欧阳曦来过之后,她总挥之不去的恐惧,都在这一刻落了下来。
程宁怀着身孕,她与陛下此前闹成那样了,谁都能看出来两个人走到了末路。
以娘娘的性子,程家死的死走的走,她每见陛下一次,就多一分危险。
叫春华怎么可能放下心来。
“听话,”程宁在她头上拍了拍:“你去了也帮不上忙,留在宫里。”
王喜神情急切,一同劝着:“不过是去一趟承乾宫,劝住了陛下就该回来歇息,奴才会将娘娘送回来的。”
步辇都备好了,他扶着程宁坐上去。
没有程宁松口,春华不能硬跟,眼睁睁看步辇出了门,拐了个转角不见了。
一路无话,头疼并没有得到缓解,程宁撑着腮闭眼假寐。
似乎摇晃着睡着了。
隐约里做了个梦,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内容,一些光怪陆离的过往。
最多的是跑马,挥着马鞭在戈壁上肆意,辽阔的沙漠一望无际。
惊醒时是步辇到了承乾宫外。
王喜伸出一只手给程宁搭扶,其实在宫灯的映照下,能看清她的脸色很不好。
“娘娘,要不叫个太医过来给您看看?头风犯了么?”
“不用了。”程宁迈步进了殿。
见她来,伺候在殿外的一应宫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背后宫殿亮如白昼,隐约传来碎瓷落地的声音。
估计是没少喝。
宫人们面对程宁的时候,都心有惴惴。
淑贵妃的事已经闹遍了皇宫,都知道面前这位熹妃娘娘,要么不出手,要么阴毒的手段也不是没有。
可是陛下到现在都没有个态度,究竟是惩处还是视而不见,都令人摸不透。
眼下还在承乾宫里大醉,又是为的谁,也未可知。
只知道王公公对她尊敬有加,不是他们能随意对待的。
因此程宁走近时,四下跪了一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