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云和素月这会儿是真的确定,她们家小姐的确很讨厌薛家的其他人。
这几日发生了这么多事,小姐却每天都是喜色盈门,还计划着要带五小姐一起去凤鸣山春集玩。
他们好说歹说劝了几句,薛执宜才决定去看看被打伤的薛庭笙。
带上让人准备好的鸡汤,便往雁云居去了。
且说这薛庭笙,自从大年初三那日挨了打,也快有半个月了,但似乎是那次薛振通暴怒,打得狠了些,至今仍长卧于床榻。
眼看着春闱将近,薛庭笙已经许多天不曾读书了,傅泠急得发疯,可不管怎么治,薛庭笙的气色总不见好转。
不过说到底,这是个心病。
素来畏畏缩缩的薛庭笙,难得为心爱之人英勇一次,却遭了毒打,连那个他以为的两心相悦之人,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如此打击之下,薛庭笙整个人都没了心气儿,成日死人一般趴着,书是半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薛执宜到雁云居的时候,都不禁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什么感天动地大情种,谁又能想到他在前世能对沈清棠那般薄情寡恩?
微微一叹,她作出几分悲戚:“大哥哥这次真是受苦了,可惜容心不领情。”
薛庭笙趴着,白着个脸:“你少在我面前说她的坏话。”
薛执宜道:“哪里是我说她坏话?是容心自己知晓此事后,在桃夭阁骂了大哥哥你足足一下午。”
闻言,薛庭笙不住咳嗽起来,可谓羞愤欲死。
“大哥哥你别急了。”她好声好气劝慰着,从食篮里拿出鸡汤来:“我特意炖了鸡汤,专挑油厚的鸡肉,就着老参炖了足足一日,最是补身了。”
薛庭笙却撇过脸去:“拿走吧,我不吃。”
薛执宜面露担忧:“这怎么行?大哥哥胃口这般差,伤要怎么才能好?七日后的凤鸣山春集还怎么去呢?”
所谓春集,是华京常有的集会。
每年春集,都有不少士人专程赶来,众人一起评时论事,讲经问道,各抒己见,是难得的民间能公开谈论政事的场合。
尤其是寒门出身的士人,更会趁此机会表达见解,若其论调能脱颖而出,则有机会被高门相中,招为幕僚,往后的仕途也会顺遂许多。
即便不是为了这个理由,这也是个读书人相互结交的好机会,所以即便是准备参加春闱的举子,也会为了这个机会,暂时放下功课,前来参加。
前世,没有挨板子这档事,薛庭笙也是参加凤鸣山春集了的。
闻言,薛庭笙冷哼一声:“我用不着,凭我的本事,自可以顺利中榜。”
薛执宜心中却是暗自一叹:她这自不量力的大哥,前世若是没有参加这场春集,莫说中状元,便是举人也榜上无名啊。
正此时,只听一人道:“大哥身子如何了?我特来瞧瞧,没有打扰大哥养病吧?”
循声看去,却见来的人竟是薛庭柳。
只见薛庭笙的手瞬间攥紧了锦被,磨牙吮血般恨不得掐死薛庭柳。
“你来做什么?”他冷声。
薛庭柳却是心情大好:“自是来看望大哥,我还专程给大哥带了不少补脑的药材,都是上上佳品,还望能助大哥一朝登科及第,一雪前耻。”
薛庭笙气得嘴唇都在抖,而面前的两个人却仿若未觉,还自顾自说起话来。
薛庭柳道:“三妹妹也有兴致来此啊?”
薛执宜只是款款一笑,仿若完全忘了不久前,这个人曾想要她的性命:“炖了些鸡汤想给大哥哥补身,可他无甚胃口。”
说罢,便将手里的鸡汤递给薛庭柳:“正好二哥哥也在,便用一些吧,也不枉我今日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