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被蛊惑一般,按下快门。
此时重新看到这张照片,岑致一下就回想起了当时的画面,眼角眉梢都带上了柔和的笑意,他忍不住抬手,轻轻碰了碰镜头之内那张暖色调的照片,轻声道,“我可能会一直记着当时你的样子”,他仰头看着沈郁亭,声音里带着笑意,“不过,你当时是在想什么?那样的表情,唔,该怎么说,眼神很深很沉,是在想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沈郁亭随着他的话回想当时,几乎没有多加思考,他微低了头,下巴抵在他肩膀,垂下眼睫,“你没注意到吗?”,他蹭蹭岑致的脸,声音低沉,“我当时是在看着你。”
岑致一怔,下意识道,“是吗?”,待到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后,脸上募地腾起一阵热意,他无奈地拿开相机,“又变回你的主场了?”
他放下相机,捏住某人的鼻尖,故意使劲儿,“看起来天然,实际上很可怕嘛沈同学。”
被点名的沈同学装作听不见,一脸无辜,只是抱着他不撒手。
眼见着腰上的手收的越来越紧,身后的人黏糊着不肯松手,岑致
按住他手背,想起一件事来。
他拉开腰间的手,记起顾木青今天中午打电话来提醒过的事情,目光在屋里逡巡一圈儿,找他带来的那个黑色斜挎包,最后在床边的桌上看见它。
好在是没忘了这件事,他妈说一定别忘了,说不定是什么即时性的物品,要是忘了取出来,说不定就要浪费了。
岑致松口气,拍拍沈郁亭的手,在对方不情不愿松开后边朝着挎包走过去边说,“我妈说临走的时候在包里装了什么东西给我…”,他捞起包,拉开拉链,沈郁亭刚好走过来,在桌子对面的床上坐下来,听他说完,想到中午那通电话,当时对方在和他聊天时好像也提起过一回,说是千万别忘记用,只是去外面走了一圈儿,他把这件事忘得差不多了,这会儿听岑致提起才想起来。
他看着岑致拉开包的拉链,开口,“阿姨也和我提起过,但没说是什么东西。”
“她也和你说了?”,岑致愈发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让他妈不放心到两个人都提醒了一遍。
包里装着的是些小型的用品,小包的纸巾和消毒液靠在一起,充电宝和USB摆放整齐在最边缘,这些都是岑致他亲自装的,临出门的时候还检查了一遍,所以包里有些什么东西记得很清楚。
沈郁亭中午没睡觉,下午的时候精力充沛,这会儿沾上柔软的床却后知后觉地漫上些许困意,他上身后倾,手臂撑着大床,声音都变得慵懒,“没找到吗?”
岑致仔细翻找,“嗯…有点难找,我在夹层里看看”,说着,他拉开夹层的拉链,夹层里本来是装着几张卡的,拉开后那几张卡也确实还在,但在中间夹杂着一个硬硬的的小物件儿,摸得出是个方形的盒子,他只得掏出来放在光下,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后,愣在了原地。
困意瞬间消失地一干二净,沈郁亭直起身,盯着岑致手里那个小东西看,张了张唇,半晌,道,“…阿姨说的,就是这个?”
盒子上写的清清楚楚,这东西是什么、叫什么,一看就知道是用来干嘛的。
岑致很不想承认就是这个。
但是包里的东西所有东西都是他亲手装进去的,有什么、没有什么,他一清二楚。
而现在在他手里的这个东西,他记得很清楚,在此之前并不在他的包里。
包里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顾木青口中说的东西,只有这个。
……
显而易见,这就是他妈放的那个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忘记用’的东西。
岑致脑子发蒙,深深地吸了口气,觉得手里拿着的不是其他,而是块儿烫手山芋,他沉默着把这东西放在桌上,声音艰涩地回应沈郁亭,“她说的恐怕就是这个。”
他是万没有想到,他妈会在他包里放进这么一个东西。
且先不说用不用得到,就是真的要用,这东西也不用特意放在包里还一直提醒他们要用吧?
岑致头疼地揉揉眉心,低头看着桌上那盒东西,一时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东西。
他专注于眼前的东西,没注意到房间内忽然出奇地安静。
“郁亭”,岑致最终还是打算征求下男朋友的意见,他轻轻叫了声对方名字,抬头问,“这个要怎么办——”,剩下半句‘要扔掉吗?’在对上对方视线时戛然而止,生生止在喉间。
沈郁亭维持着坐在床上的姿势,目光如炬,眼中的热意几乎要将人融化一般,他紧紧盯着岑致,像是捕食者牢牢锁定自己的猎物,目光深且沉。
岑致忽地舔了舔唇,喉结上下滚动,他被那道几欲燃烧的目光烫的无处可避,肩膀无意识瑟缩了下。
沈郁亭知道刚才他要问什么,低着声将他刚未说完的话说完,“要扔掉吗?”
这话太随意了,随口一说,并不具备表达主人想法的效力。
岑致睫毛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