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名号是“真人”还是“道人”,这在当世道家,已经是与境界无关了。
即便是修仙,各国间也分成了无数道路与派别。
既有如天门山般传统的隐世修仙,也有如天引门般的只收女弟子,更有如未国各门派般修行是为了出仕…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当今世上,该是早已没有任何一名真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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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未国常丙真人,道家圣地之首的掌门、无人知其道行深浅的持国高人,众人也都将他那一副随着时间流逝而衰老的面貌清楚看在眼里,知道就连是他也仍未成仙。
既如此,那么在仙人之下,称真人还是称道人,便也只有字号之别、境界之差,而无甚特殊了。
而除高座上一对师徒外,殿内两侧则也同样有一班各派弟子,执掌着未国不同的文武官职,随侍听候。
这天是朝会,此时是正午。
嗖——
在江王、相国及群臣入座后不久,便听得殿外一阵破空声渐响,随后,远处便见到有一人影从空中飞了过来…
朝上众人转头,便见来者脚踏一杆长剑,穿梭风中、御剑飞行。
在长剑飞空带来的气浪与嗡鸣的风波声渐进时,来者便已畅行无阻的御剑穿过长帘、直接飞进了筮天殿内,随后跃下着地,而后,便见那长剑也自行飞回背上、自行开闭了的剑匣内。
“拜见海卢侯!”
殿内众臣见其来,纷纷起身俯首、齐声拜谒…
只见是一目测四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穿一身天青色长袍、乌发披散,腰挂佩剑,佩戴着许多珠玉坠饰。
虽被称为“海卢侯”,然此人其实正是数日前方去过一趟乐国、如今又从江国归来了的,未王的同门师弟、常丙真人的师侄——
未国大庶长,安邴!
“海卢侯”是他的爵号与爵位,亦即,在邘意被降爵前,他在未国的爵位、是与邘意相当的。
爵位与官职有区别,在未国,侯爵高于大庶长,众臣在朝堂上、便要以其爵位称呼。
如同姜杵在江国,更多时候被称为大将军而非虔公是一样。
虽早已不再是由黎王室册立、而是各国随心自封,然各自爵禄与实际权力还是有所区别的。
如同黎天子虽名义上高于七王,但却早已不能在七王面前相提并论、或与之同日而语般。如今安邴虽是侯爵、高过了邘意,但远没有把持未国多少兵权,且也绝做不到以名望及军心威慑便使四野拜服、朝堂畏惧,使自己有政变成功的可能与把握的地步。
而他,也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拜见我王,相国。”
安邴则径直走来到高座下,面向未王与常丙真人、恭敬俯首作揖。
朝堂上或官方场合需如此称呼,而私底下,他们是能以师门关系,如师伯、师兄弟及道号等相称的。
未王只点头应了下、便看向了师父去,朝堂上的他是早已没有了话语权。
“嗯,回来得倒挺快的。”
见到安邴竟是抛下使节团御剑赶回,常丙真人应罢、不免也有些好奇,遂抬手抚须询问道,“郢郸的消息,不是已飞谕通知了么?如此着急赶回,是为何故?”
“禀相国,事有突然反转。”
安邴禀报道,“就在臣离开郢郸一日后,既朔夜,金雀宫便发生兵变。留在郢郸的宣国质子杨郜引兵作乱,但被虔公镇压平定,全军覆没,仅以身免遁走。虔公在江国悬赏通缉杨郜,并公开与宣国断交。”
“什么?!”
“这…”
众臣听罢,纷纷哗然,各皆震惊错愕…
“呵…原来如此,本相明白了。”
常丙真人则是直接从中听出端倪,抚须咧嘴一笑便答道,“姜杵此前不答应,正是因为还有个杨郜在郢郸,江、宣之间有建交,这是我们不曾掌握的情报。不过如今,这也算是过时消息了。他与宣国断交,那这仗,他是不想打也得打了。”
“相国说的是。”
安邴应和道,“那么,敢问相国,是否已决定出兵支援邘意?”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