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司用最直白的话说清楚情况。宁时鸢若有所思,“世创那边有什么动静?”“进攻了三次我们的防火墙,应该是想确认沅沅的位置,都被拦截了。”宁时鸢“嗯”了声,心中了然。祈司欲言又止跟在她身后,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道:“老大,你小心点那个薄宴礼,防人之心不可无。”身前的倩影猛的顿住,两人差点儿撞在一起。宁时鸢扭头深深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大步朝前走了。祈司心里愈发焦急,完了,肯定是被薄宴礼下了迷魂药了,否则怎么会这样?宁时鸢并非自负的领导者,相反,她很愿意听取下属的意见。此刻祈司的话,像是投进平静无波水面的一颗石子,在她心里荡起阵阵涟漪。很快到了关押沅沅的的下室。门打开,沅沅一眼看到了走在前面的祈司,他身后跟着的,是宁时鸢。她猛的扑过去,还没抓住宁时鸢的裤脚,酒杯祈司一脚踢开,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沅沅趴在的上又哭又闹。“宁时鸢,你让人抓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只是路过,我没有别的想法!”“你不是都知道我和世创的关系了吗?你让我走吧,他现在肯定已经知道我被你抓了,你也不想因为我浪费力气与他周旋吧?”祈司想上前给她两巴掌醒醒脑子。一旁宁时鸢给他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冷静点。约莫过去十分钟。沅沅闹腾累了,见面前两人对自己完全无动于衷,霎时间心如死灰。“现在可以说说你真正的来意了?”沅沅一愣,顶着脏兮兮的小脸抬眼看去,与她有八分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的女人,正端坐在不远处。她杏色瞳仁中闪烁着冷意,令人不寒而栗。沅沅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祈司并未使出多大力气,缓了这么久,沅沅重新爬起来,盘坐在的上。在宁时鸢面前,她总算不用压抑本性。“宁时鸢,你知道的,我什么本事都没有,唯一厉害的,就是模仿你,还被你身边这人给认出来了,我来夜莺组织,无非就是好奇,不然还能干嘛?”沅沅嘟着嘴,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真诚和无奈,心底却不由得暗自后悔。她应该先在附近观察观察再行动的,又或者找世创商量以后,让他掩护自己。现在好了,又被抓了!沅沅摆烂的靠在墙上,无辜的望着宁时鸢。一旁陪同的祈司哂笑一声,“是吗?我怎么听说世创的组织最近又多出来不少新鲜玩意儿,很像我们这边的某些物件?”自古以来,各方势力之间,难免安插着彼此的眼睛。即便没有,那也会想方设法有。沅沅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被两人尽收眼底。“那又怎么样?是你们自己要给我看的!”这句话,理不直气也壮。宁时鸢扯了扯唇角,“你这是承认自己偷窃机密了?”祈司在一旁冷笑,拿出手机给她看了看正在录音的手机屏幕。且不说是沅沅自己来夜莺被抓,现在即便是世创来要人,他们把人打死了,也有合情合理的借口。哪个组织能容忍泄密者?沅沅脸上露出惊骇的神色,这两人在套她话!见她气鼓鼓的模样,宁时鸢心中竟莫名生出几分动容。沅沅见他们又不说话,打算先发制人。“宁小姐,你可怜可怜我吧。”“走投无路,出来打工补贴家里,却意外被人贩子抓走,这才跟了世创,我……我只是想报恩,然后就离开。”沅沅泪水婆娑,眼底却盛满算计。许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鼻涕泡一个接一个往外冒,看起来十分滑稽。宁时鸢耐心全无,没了陪她闹下去的心思。她只是很好奇,这个与自己性格完全不沾边的女孩,到底是怎么学得惟妙惟肖?如果她也学会沅沅的性格,是否也能混进世创的组织里?“够了。”宁时鸢沉声打断她的表演。沅沅的哭声戛然而止。身后祈司会意,拿出平板,手指在屏幕上简单划拉几下,调出一份资料,朗声道:“沅沅两年前被人拐卖,后几经辗转,被卖到黑市。”“之后被世创买走,被带来前,曾是一名孤儿。”沅沅从未像此刻一般觉得眼前之人碍眼,他的声音像是一串串魔咒,正一点点击溃她最后的心理防线。她的生平事迹并不复杂。祈司手中的资料,清晰明了点出了她活了这二十多年里,最重要的几个人,几件大事。“你的谎言,很拙劣。”听完资料,宁时鸢淡淡点评一句。看得出来世创培养她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模仿她身上,至于其他的,完全就是人生经历塑造出来的一切。沅沅沉默了,了无生气的模样,如同一尊石像。“说,来夜莺组织究竟是什么目的!”祈司蹲下身,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眼神中是快要溢出的杀气。一个失败的赝品,就该早点被回收。宁时鸢看他一眼,显然是不赞同,祈司冷哼一声,甩开她。再开口时,宁时鸢的声音柔和许多,“沅沅,不管你是虚情还是假意,我只需要你交代清楚,你来的目的,就能放你离开。”这话像是散发出摄人幽香的毒药,让人无法自抑,为之趋之若鹜。沅沅心神荡漾,只有离开这里,只有活着,才能继续报恩。咬了咬牙,她决心把来意和盘托出。反正是她自己擅自行动,也没有对宁时鸢造成任何不可挽回的影响,她应该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吧?这么想着,沅沅嗫嚅着唇,轻声道:“其实,我……”“老大,世创带人来了!”宁时鸢神色一凛,与祈司一起,齐刷刷回头看向那名报信的成员。后者不明觉厉挠了挠头,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听到世创,沅沅瞬间神思清明。壹号院。薄宴礼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心底万分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