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大惊失色,她赶忙摆摆手:“不是的,夫人,这药是经过青渊大师检验过的,就是解药,如今京城中的百姓也都在服用,不会有问题的。”阮氏懒得跟她浪费口舌,直接转身就走,命人狠狠关上府门。站在门口受尽委屈的春杏只能瘪了瘪嘴,转头对着小厮,道:“把这些药材全部拉回去吧,另外这箱药材单独放,不要混淆了。”没多久,春杏就回到了将军府,将这一切全都告知魏宁。她实在不懂阮氏为何要那般做,也实在难以理解阮氏为什么就那般相信杜松若。魏宁见她兴致不高,知道她为何委屈,拉着她跟坐在自己跟前。“你啊,竟还在钻牛角尖呢!”“夫人,奴婢实在不懂老夫人为什么要那么对您,明明您才是她的亲生女儿。”闻言,春桃当即咳嗽一声,给她使了使眼神,这种事岂是能当着夫人面前说的?“好啦,没什么大不了的。”魏宁笑着解惑:“这个世上,总有些事情不如意,有时候不妨直面去接受,脚下的路是自己的,我们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就是,魏家那边不稀罕夫人的药材,咱们不给他们,还能帮更多的人呢!”春桃跟着帮腔附和。她在外帮魏宁打理铺子的事,见过许多不同的人,对于魏家不疼爱魏宁一事,更加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她还有时间休息,倒是陆君亦连一点休息时间都不曾有。青渊大师的药材很是管用,魏宁手里又有大量药材,抗疫也在有条不紊进行。但其中不乏有人想从中牟取暴利。魏宁去那边行医的铺子中,帮着一起忙活。每日的疫病都在可控的范围内,仓库存放的药材每日都会有人去搬出来,送到青渊大师所在的药铺,配好药材,又提供艾草和生石灰祛除病邪,前线忙的不可开交。每日人手不够,轮流值守时,大家累了困了都直接靠在门边,亦或是就地躺着睡下,能缓和一下透支的身体,都是极好的。陆君亦刚休息,坐下喝了口水,她看着他疲惫的样子,着实有些不忍心。从怀中掏出帕子,走到他跟前,“擦擦吧。”陆君亦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免不得带了几分温柔。正要说些什么,便听到一阵争吵声,两人都寻声看去。“大人,您行行好吧,我真的很需要这份药材,我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亲,下有五岁孩子都等着药材救命呢,求求您多给我两份吧。”一个男人跪在地上磕头恳求。可现在排队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家里有人得了天花,着急用药。“我同你们说的很清楚,每人过来领取药材,都要提前一天登记在册,这些药材来之不易,珍贵至极,每家每户都有固定的数额。若是给你开了先河,其他人也要用这种法子过来讨要,岂不是要乱套了。”“大人,求求您开开恩,我家里的人真的等不起了啊。”“你若需要药材,可先领了今天的药,一会儿去隔壁登记,明日再过来取药。”跪在地上的男人见不能多领,只能把注意打到一旁登记在册的人身上。可怜兮兮的走到登记的士兵面前。“小人叫张贵,家住张家村,父母长辈都在,膝下有两个孩子,妻子在家中照顾他们,如今他们都得了天花,明日要领六份药材。”正要登记的士兵闻言免不得抬头多看了一眼。每日过来登记的人实在太多,但一次要这么多药材的人当真是头一次遇见。“张家村?”士兵微微皱眉,翻开登记在册的簿子,找到莲花村,却并未看见有张贵两个字。“哪里来的张家村的?”张贵见那士兵看自己的眼神愈发的不对了起来。低声哼哧了两声。“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这药就先不领了。”就想先溜走,转头却险些撞到走过来的陆君亦跟魏宁。陆君亦扫了一眼当值的士兵,淡漠的眼神看了过去:“发生何事?”“将军,此人上报的姓名跟住址不符,正要核对,不知为何他竟当场就跑了。”一听,魏宁立刻低头看了过去,她总觉得这张贵有点脸熟。是在哪里见到过!倏然,魏宁当即就认出了这人。“你是福缘酒楼对面的掌柜!”“你早年丧妻,父母双亡,家中只有一子,哪来的父母妻儿老小?”“而且你要这么多的药,是做什么?”陆君亦侧头看向魏宁,一抬手,便有人立刻上前,将张贵牢牢押住,回去好好询问,他到底要这么多的药是作什么。“报!”一个士兵单膝跪在地上。“将军,张贵招了,他说来这边领了药,卖给那些并不想排队的人,而且还是高价!”听得两人都有些愤怒。“如今天花疫病情势如此严峻,居然还有人想着从中谋取利益。”国难财都敢要,其罪当诛!“夫君,此事不妨彻查下去,一个小小酒楼掌柜敢做这种事,绝对不简单。”要说这背后没有人指点根本就不可能。魏宁朝他看了一眼。恰好陆君亦也有这样的意思,顿时点点头应了一声。“此事需得暗中进行调查,我会派人去做。”与此同时,杜松若在家中急的要命。眼看魏宁手里的药真的有作用,她心急如焚,要是这种好事当真被魏宁给揽下了,那她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而且她找的实则是什么狗屁大夫?这么多天了,竟然一点进展都没有!不行,她还得在出府一趟!只不过,这个时候出府,必须要经过白氏同意才行。杜松若比谁都清楚,如此严峻的时候白氏不可能让她离开。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偷偷溜出府。好在现在府中都不允许各自走动,每个人守着自己的职责即可,她便去找了辛氏,说是准备买药材,让辛氏偷偷帮自己应付着,就从侧门离开了。只不过,她并没有发现,她身后跟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