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熠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裴祈望性子这么懦弱了。原来是因为有一个奇葩的妈。“我女儿跟了你三年你就这样把她打发走了凭什么?我绝对不允许你同我女儿离婚!”一听到方熠说要跟裴祈望离婚,她整个人就癫狂到大叫,丝毫不顾形象也不顾在场的人,抄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就往方熠头上砸。方熠自知理亏也没敢躲开,鲜血就这样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流。裴凛冷笑着斜靠在墙上:“姐夫,当初你说要娶我姐姐,她也是这样像发了疯一般的大叫绝不允许她嫁给你,你花费多番功夫终于啃下了我小妈这块难啃的骨头,现在又来提离婚,当我们裴家人这么好耍的是吗?”“不是。”方熠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方熠并没有解释,他在等坐在主位上的裴天海发话,毕竟这个家里面地位最高的还是裴天海。“岳父。”“好了,我今天就当没听过这句话。你为什么要跟祈望离婚?是她哪里不够乖巧顺从你,还是三年没能为你生个孩子出来?如果是因为孩子你大可放心,她现在身体转好,不出两年便能怀上孕。如果是因为你在外面有了女人,我想祈望睁一只闭一只眼也能过去,就不要因为这种小事伤了两家和气。”裴天海沉声说。这种事情裴祈望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他方熠做不到,他一想到雯雯那张病入膏肓的小脸,心就格外的疼。他亏欠他们母子太多了!他想要弥补,趁着现在还有机会。“不是祈望的原因,是我自己的原因,是我想要结束这段婚姻。所有的后果由我一个人承担。”他诚挚的道歉并没有引来裴天海的赞同,裴天海把头转向一旁:“素琴,你说呢?”白素琴此刻却趴在裴天海失声痛哭起来:“当初我就拒绝了这门亲事,裴祈望配不上方熠我跟你说过的,你偏偏不信!现在好了,他们要离婚我的面子往哪儿摆?所有人都会知道我有一个离了婚的女儿!”裴天海像是哄小姑娘一般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安抚着:“好了好了素琴,这是不是我也没想到吗?现在事情都发生了也没有办法。”方熠一愣,有些愕然,当初他只知道岳母执意不肯将裴祈望嫁给他,但是并不知道缘由,没想到原因竟然是她觉得自己的女儿配不上自己吗?这是什么奇怪的思想?素琴抹了抹眼泪,在裴天海的安慰下逐渐情绪稳定。“要离婚也可以,把你名下崇瑞集团企业的股份转让2%给我,另外赔偿五百万损失费。”白素琴的狮子大开口很明显让方熠一愣,当初为了娶裴祈望就已经转让了1%的股份给白素琴,没想到她这次要的更多了。“话我给你撂这儿了,你想要裴祈望跟你离婚就必须答应我的条件,我是她妈妈,她必须得听我的话。”裴凛嗤笑:“靠着卖女儿得了一笔钱,现在又靠著回收女儿捞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啊。”裴天海啧了一声,示意裴凛闭嘴。方熠垂了垂长长的眼睫,掩去了眸底一闪而过的黯然:“我答应。”“这么离谱的条件都答应,那应该是真的很讨厌我姐了,也是,那种女人在床上应该挺没意思的吧?平时胆小连一句话都说不周全。现在连一个男人都拿捏不住,真没用。”裴凛漫不经心的敲着二郎腿扣扣手指,随后哼着歌上了楼。“好了,方熠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再考虑考虑。”裴天海有些头疼的捏着捏眉骨。他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要方熠将那股份先拿出来,摆在他面前在考虑这件事情是否同意吗?“好,明天我把股份转让协议给您。白姨签个字就行了。”方熠走的时候扭头又看了一眼气氛诡异的裴家。他实在是不知道裴祈望在这个家里怎么活下去的。父亲不管事,母亲像疯子,弟弟不着边际。她的电话打不通。很烦。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自己给她打过去的电话两秒钟之内她必然会接听,从来没有延误过。不会是因为不想跟自己离婚所以偷偷找地方躲了起来吧?真是太天真了,尽管这样他也会找到她跟自己离婚的。身体往后靠了靠,他尽量用平淡的声音问司机:“让你去送夫人到大哥那里,人呢?”“二少爷,夫人我已经送过去了,但是她一直都没出来,所以就先来接您了。”回到麗园的家,依旧是空空荡荡。倒是保姆童妈在炖煮什么东西,味道很香。“童妈,在煮什么?”童妈一听到声音,连忙放下手中的汤勺:“先生回来了,夫人已经咳嗽两三个月一直不见好,我这不是想着给她做点梨汤补补身子吗?”“她咳嗽了两三个月?”这事自己怎么不知道。“对的呀昨天夫人打扮得很漂亮去医院不是找您看病了吗?还是我好说歹说她才愿意去的,要不然这病啊也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是不是?可能您这段时间太忙了,所以也没怎么有时间照顾夫人的病,夫人最近身体很不舒服。”童妈一说起话来就絮絮叨叨个没完,方熠也懒得跟她计较。只撂下一句:“她回家告诉我一声。”就又匆匆离开了。大哥那,她应该不会停留太久,所以就又去了医院,反正裴祈望除了麗园也没有朋友和社交,估计是出去散心了,想通了就会回去。――崇瑞医院。他换上白大褂,让助理去草拟股份转让的协议。这些年他虽然当了胸外科的医生,但是工资也不算是太高,都是靠着大哥的接济。公司里有他百分之五的股份,所以这些年来他才有很多额外的收入,现在一下子拨了一半给白素琴,想必生活质量是要大大降低了,不过还好,他马上就要离婚了。“方大夫,您的办公室有人在等您。”小护士推开门。方熠抬头顺着视线看去。方衡身形高大挺拔,正站在方熠的办公室窗前,修长手指之间夹着一支烟,火光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