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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林府。
黛玉拉着林砚的手,很是不舍,“哥哥才回来多久,怎地又要出去?”
林砚揉着她的头安抚,“还有好几日呢。你怎地就这副做派了,这若是等我离开的时候,你岂不是要水漫扬州城?”
黛玉呸了他一嘴,“我舍不得哥哥,偏哥哥还拿我打趣。”
“是是是,我不说了。你若真舍不得我,不如随了我入京。”
黛玉面色垮下来,“这可不成,父母弟弟还在扬州呢,我自是要守着礞哥儿。我还应了母亲,要教礞哥儿认字读书的。”
林砚摊手大叹,“果然,如今有了礞哥儿便不要我了。”
黛玉捂着嘴呵呵笑,斜睨了他一眼,“这便要怪你自己。我好心同你亲近,你总喜欢逗我,哪有礞哥儿贴心。礞哥儿一见我便笑,欢喜得什么似的。”
林砚满脸幽怨,拉过贾敏要说理,没料被贾敏戳了一指,“你都多大了,还同礞哥儿吃味。”
一边摇篮里的礞哥儿咯咯笑了两声,吐出两个奶泡泡,似是在呼应。
黛玉笑得更欢了,一时高兴,甩手道:“给!”
林砚接过一瞧,却是一个香囊,上头针线稀疏蹩脚,图案……额……这一团乱线是什么鬼?
猫?狗?虫?
这个质量,肯定是黛玉亲手做的,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哦,不,是没有丫鬟帮衬!
林砚喜上眉梢,“妹妹这是绣的大老虎吗?”
黛玉很是惊喜,整张脸都飞扬起来。
贾敏忍俊不禁,“你还没回来就开始绣,这些日子闻得你马上要启程更急了。偏还不许我们帮忙,日赶夜赶总算是赶了出来,却不好意思拿出手。
我劝了她许久,只需是她做的,不论什么,便是一张废纸,你也能欢喜地跟宝贝似得。她别扭了许久才拿出来。没想到你竟是一眼能认出来,我却是瞧不出的。”
林砚眨了眨眼,“那是自然。妹妹绣的这样好看,怎会认不出!”
好看?贾敏翻了个白眼,对此不予评价。
林砚摸了摸鼻子,好吧,其实他哪里是瞧出来的,猜得罢了。他是属虎的,这图案什么都看不出来,唯独那看似是脑门的地方有个隐约的王。不是虎,还能是什么?
林砚直接将身上的香囊换下来,就这么大喇喇地带在外面,也不嫌丑。倒惹得黛玉很不好意思,觉得丢人,嚷着让他搁里面去。
林砚把脸一撇,“这可不行。我得带着到父亲跟前晃荡去,你绣的第一个物件就给了我,他可没有!叫他眼馋死!”
说着竟当真抬脚往外院奔了。黛玉恼得跺脚,贾敏笑得前俯后仰,就这性子,怨不得林如海疼爱之余,有时也恨得牙痒痒。
明知道林如海最在意什么,偏要拿去刺他的眼!
真是拉得一手好仇恨啊!
王夫人跟着点头,如今倒也不觉得未能被直接纳入后宫有什么遗憾了。
皇后是后宫之主,与皇上年少夫妻,情分不同。皇上对其敬重有加,后宫宠妃一茬换了一茬,却从无一个能越得过她去。能在皇后身边服侍,为其分忧解难,是天大的荣耀。
更何况,中宫女官还是有身份有品级的人物。虽然品级低微。但若能借此得帝后看重,前途不可限量。
君不见,太宗皇后当年便是出身后宫女官,因其才华过人,受帝后赏识,特被指给了太宗为妃,从此鱼跃龙门?
皇上已经有了年岁,她的女儿尚且如花似玉,指望皇上,不如指望皇子更为妥当?
想到此,王夫人用绣帕捂着嘴笑起来。
门帘忽而被掀开,王熙凤身穿锦绣华衣走进来,声音爽朗,“给老祖宗请安,是我今日来迟了。该打该打!”
“确实迟了。该打!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贾母呵呵笑着,话是这么说,可面上却没有半分怪罪的意思。
“老祖宗若是知道我为何来迟,只怕就舍不得打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