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个时节了怎么还有荷花…”
蓝九匆匆扫了一眼,解释道:“王爷命人栽种的,花了好多心思,说是姜姑娘喜欢。”
这王府从五月便开始栽种荷花,到现在八月中,依旧有满池荷花。
从随她胡闹着折腾他的院落,到顾鹤云主动花精力准备。
只因她一句喜欢。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掀起了姜枣心中的轩然大波。
【顾鹤云,你究竟还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姜枣还未踏足院落,远远便闻到那股弥漫在空中的血腥味。
眼眶又是一红。
踏足院落,院子的一切依旧保留着她离开时的模样,却又充斥着顾鹤云的身影。
院中的竹林旁摆着武器架子,石桌上摆放的那套茶具从前是在顾鹤云院中的,还有挂在入口的那副画像,是姜枣游船时的画面,面容刻画细腻,想来是执笔之人花了不少心思。
蓝九见姜枣盯着画像发愣,又轻声解释道:“姜姑娘离府后王爷便搬到这处院子住了,说是这院子住得舒心些…从前姜姑娘的东西小的们都有好好收着,王爷也没弄乱!今日事发突然,污了住这处院子姜姑娘莫怪。”
这话说得,姜枣莫名心里一堵。
本就是顾鹤云的院子,她有什么资格抱怨。
姜枣来不及去想顾鹤云做出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轻手轻脚地进了寝殿,没有打搅到里头的任何一个人,远远地站在角落里瞧着床榻上的人。
视线顿时变得更加模糊。
毫无血色,呼吸薄弱,胸膛处细微的起伏要不是仔细去瞧,都以为那上头躺着的已经是一位死人。
“唉!这一刀捅得太深,离心口又近,再加上王爷之前多次引心口血…难说啊!”
“如今之间只能靠太医院的神丹吊着一口气,能不能撑过来就看王爷的造化了。”
“失血过多,怕是救回来身子也有亏空……”
太医们商讨着病情,并未注意到寝殿内多了一个人,商量事情的时候自然也没有顾忌。
姜枣在听到心口血的时候秀眉一凝,不知为何,她觉得此事与她有关。
带着疑惑的心思朝顾鹤云的心口看去,男子衣襟敞开,结实有力的胸膛此刻被血液浸染,带着惨烈。
尤其胸口上的伤痕,其中一道格外刺眼。
新旧伤痕交替,新长出的粉肉旁边带着一道血痂伤口。
瞧那状态,很像是刚长出新肉就又被割开,如此反复多次。
“什么心口血?顾鹤云为什么要割自己的心口血?!”姜枣大步向前,掰过其中一位老太医的身子,沉声问道。
威严冷漠的嗓音,好像下一秒就会发飙。
在场的几名太医猛地听到姜枣的声音,都被吓了一跳。
几人面面相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尤其是眼神,他们压根不敢与姜枣的眼睛对上,心虚地显而易见。
这反应一出,姜枣原本有的五分怀疑也增到了八分,笃定地说道:“他是为了救我才割的心头血,是吗?”
太医之中,张太医的资历最深,也是最了解姜枣的病情。
这会儿见她都已经猜出来了,再隐瞒下去也没有必要,便缓缓点头:“姜姑娘,我送到你府上的药,每七日都会添一味药引,便是宸王殿下的心头血,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你体内的毒素蔓延。”
“七日一取对身子亏损巨大,可王爷从不曾间断,更不允许我们透露半点,为得就是怕您知晓而后不再愿意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