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鹤云见她这般嫌弃自己,索性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慈宁宫内,太后早早就候在殿内,见外头有了动静,原本以为是姜枣来了,欣喜地抬头。
看到是顾鹤云那张铁青的脸,笑容立马就僵住了。
歪头再看,发现他身后空无一人,连维持礼貌的笑容也彻底消失,手边的茶盏重重一搁,沉声道:“你来干什么?枣丫头呢。”
顾鹤云听到姜枣的名字,脸上阴郁更浓,脖颈和手掌上的牙齿印还在隐隐作痛,咬牙道:“不是您喊我来的嘛。”
太后听他这语气不对,斜瞥了眼对方。
脸上、脖颈上、手上皆有伤口,瞧着有些惨烈,但太后也只是心疼了一小下,立马便冷哼道:“活该。”
“从宫门到哀家殿内,少说也要走上半个时辰,哀家特地没有派人去接,便是想着给你二人一个重修于好的机会,你倒好,自己一个人进来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识趣的孙子!”
顾鹤云:“……”
是他不想吗?
她是没看到姜枣要死不活硬要下马的状态,恨不得给他手掌都咬穿了!
但顾鹤云也清楚,姜枣最听太后的话,今日她肯来,又有太后在一旁游说,她应当不会在生气了。
男子抿着唇没有还嘴,这还是顾鹤云第一次应下了旁人对他的指责。
太后稀奇地挑了下眉头,同一旁的嬷嬷对视了一眼,双眸内闪过只有二人懂的深意。
“嬷嬷,去叫人把枣丫头接过来,靠她那两条腿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呢。”
“是。”
姜枣到的时候,脸颊微红,额间细碎的发丝被薄汗浸湿,粘在光洁的额头上。
“枣丫头,快,走近些,让哀家仔细瞧瞧。”
太后娘娘确实喜爱姜枣,她这模样和昔日好友年轻时长得有八分相似,看见她,就好似回到了从前她还未进宫的青葱岁月。
姜枣规矩行礼后,这才坐到太后身边,撒娇一般挽过老人的手臂,亲昵地靠了上去。
“累坏了吧?”太后仔细地拿着帕子,一点点地擦着少女额间的汗珠,和蔼的眼眸中皆是疼惜之情,“怎么不让鹤云带你进来?”
女孩眼睛都没睁开,张嘴就说:“宫里这么大,没遇上。”
“呵。”
这话一出,顾鹤云冷嗤一声,生气地别过脸:“那我这伤怕不是被宫里的野猫咬得!”
知道对方是故意呛自己,姜枣也不急,懒懒地抬了下眼皮,顺着对方的话头说道:
“那定是王爷惹恼了野猫,若不然怎么臣女一点事都没有?王爷还是要收着些脾气,猫可听不懂人话,认不出您这尊贵的身份,瞧着不顺眼了,自然是要咬上一口的。”
“姜枣你……”
“好了。”太后娘娘见这二人一见面就拌嘴,警告地瞪了眼顾鹤云,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吩咐底下人将午膳都摆出来。
“安安静静地陪哀家吃顿饭,许久未见枣丫头了,瞧着又瘦了一些。”
太后打量女孩的眼神认真,手心摸到女孩有些硌手的手腕,眸中怜惜更甚。
“前段时间听闻你落水,如今身子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