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没打吗?怎又推搡上了?这屁股摔得应该很痛吧?”连说了三句疑问,郭县令口中花生沫喷回伍师爷一脸,心里方觉平衡。
“是,大人。应该很痛,听说姜老头走路都是扶着腰才能走,可奇怪的事是……”
“你别老是奇怪的奇怪的,听得我的心儿一蹦一蹦的。”郭县令又喷了回去,然后挪开几尺,另端了一碟蚕豆私吃。
“大人,你过来,太远了听不清。”
郭县令凑了上去,手掩碟碗:“你快说,待会七色杀手回来就没时间说了。”
“是这样的,大人。有人看见姜老头离开后,他的身边跟着一个两撇胡子的后生哥。”
“嗤!大街上人来人往,这有啥好稀奇的?”
“不是啊!大人,我经过深思熟虑,断定这人就是狐仙。”
“你别吓我!狐仙白天敢出现?可有人看到它的尾巴?要是没看到就乱嚼舌根,本官要砍了这个造谣者的头。”郭县令去大桌上端来一盘爆炒腰花,徒手抓食。
伍师爷见状,拿了双筷子,试着伸过去夹了一箸,要是郭县令拒绝夹食,就打算不说下去了。
狐仙明明是自己独家猜测,你却偏偏要砍头,谁敢说下去?
“你继续说。”郭县令拔了半碟腰花到伍师爷的花生盘子里,转身又去拎了一壶酒。
“我现在说第二件事。大人,听说,许德隆曾在张京宝当铺里做账房有两个多月,发生事情的那天有人看见他进去了,然后一直到兵差入铺搜查,都没见到他出来。”伍师爷执起酒壶,帮郭县令斟满。
“莫非跟着张京宝一块消失了?”郭县令抢过酒壶,帮伍师爷滴了几滴,刚才他尽往自己的杯子斟,连着喝了十几杯。
“不是的,大人。我派人去他家墙外偷听过了,许老头跟姜老头在自家院子里每天哈哈大笑,肉香味飘门过户,附近的人都知道他家过上好日子了。”伍师爷杯子伸过去,望着大桌子,示意郭县令再去端盘下酒菜来。
“人家过上好日子你就眼红了?”郭县令摇晃着头,表示不去端菜了。
“县令大人,我非常怀疑肖掌柜与张掌柜的事与许姜两老头有关。”伍师爷扒完碟中腰花,定定看着郭县令的反应。
“伍师爷,你要栽赃嫁祸就明说。我怀疑这两起案件,是你这个高智商师爷背地里做下的,也不会去怀疑老实巴交的落魄人干的。伍师爷,你真当我是弱智县令吗?哼!”把酒壶在桌子上一拍,郭县令气呼呼大喊:“人来,泡壶浓茶来。”
刚听到‘人来’,着实吓了伍师爷一大跳,以为下一句话就是‘拉出去砍了’。
“老爷,你怎可以怀疑我呢?”伍师爷结巴着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人高升,小人才能跟着水涨船高;我这样兢兢业业还不是全心全意为大人的锦绣前程添砖加瓦吗?说心底话,大人一点都不怀疑张掌柜家的财宝被许姜两老头盗去了?”
郭县令转身冷不丁扇了伍师爷一巴掌,大骂道:“操你姥姥的,当我是三岁娃儿还是当我是蠢猪啊?张京宝当铺里的金银,就算你去,就算我县衙的人全去,没有十天半月能搬完吗?而且如此大阵仗,全县城就没一个人看到?你他妈的!还有,肖掌柜铺子里的粮食,上百万石,没个一万人马能一夜之间搬到东城外去?这可是隔着二十里路啊!你奶奶的!来人,给我拖出去杖责二百。你妹的,当我是弱智小儿。”
说罢,拳打脚踢,直到差役上来架走伍师爷,郭县令还骂骂咧咧:“你们不打够他二百杖,连你们一块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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