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结上的冰面突然断开,朝两边分散,慢慢融化在寒潭中,没有留下丝毫印记。
湛业驻足,站了很久,浑浊的双眼幽深的盯着江见时,然后慢慢转身离开,最终叹了一口气:“哎,你眼前的圆满也许终成为伤你的利器,你说的对,我造的因,我承担果,我救了你,也终将害了你,是为师的错。”
江见时看着他老态的步履,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他心中的痛苦似乎一下子得到了释放,这么多年,他,终于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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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夜里,如朱呈宥所言,扶丰城果真来了一批马车,这些马车只带着空箱子,箱子上拴着大锁,几辆马车连在一起,浩浩荡荡行进在扶丰城一条偏僻的街巷。
张登没有见过葛云衡,此时他正扮作巡检拦下了马队的去路。
葛云衡道:“前面街面改造,几位大人需绕道而行。”
张登坐在马上抬头看,回头对身后的邝绅说了几句。
邝绅走上前:“改到哪条道上?”
葛云衡:“再往北走有条土路。”
邝绅怀疑的看着他:“进城时为何没人说修路?”
葛云衡笑道:“那些看门的不知道城内的情况。”
“我们进来可是你们鹿师爷准允的,他为何也不说?”张登又问。
葛云衡道:“鹿师爷日理万机,马大人的事情都忙不过来,怎能管修路这种小事。”
邝绅也往远处看了看,果然看见街灯的烛火下青石都被翘了起来,拦住了去路,想了想道:“带路。”
葛云衡笑着将他们往另一条路上引。
快要入冬,扶丰城风大得很,黄土路上灰尘如沙暴般席卷,侍卫纷纷遮住脸,生怕迷了眼睛。
葛云衡忙道:“最近天气不好,大人们可用帕子罩着脸,别迷了眼。”
邝绅朝身后的马队摆手,突然听见队伍后有闷哼,他转头去看,天黑风大却看不清楚,大声问道:“后面有什么问题?”
“风太大,有人摔倒,没有问题。”
邝绅警惕的看了一阵,实在看不清什么,抽打马屁股:“快走!”
葛云衡看着马队从自己身边走过,最后一辆马车的车夫俨然换成了遮着布巾的鹿青音。
马车后的侍卫骑着马乱成一片,这些马像是受了刺激,不停的原地打转,还用力吸鼻子,像是抽筋一般。
葛云衡在风中,一把扯下一人,脱下自己巡检的衣服,里面穿着护送货物侍卫的衣服,然后在自己的布巾上倒了一些水,闷在马鼻子上,马匹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方才马上的侍卫被墙角处的山匪拖进巷子里不见了踪影。
葛云衡骑着马行在鹿青音身边,低声道:“好东西!什么来头?”
鹿青音笑:“紫茎泽兰,马最怕的花,花粉可致马匹气嘴、鼻腔流脓溃疡。”
葛云衡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马队穿过这条布满黄色浮土的街道,不过一个时辰便行到了灭因寺。
此刻已过子时,周围没有什么人,灭因寺的寺门突然开了。这是鹿青音第一次远远看到寺门打开。门口出现了两个僧人,身穿鸭黄僧衣,身材魁梧,眼神冷凛狠戾,他抬头看了眼邝绅,又接过邝绅手里的令牌端详一阵,让开了大门。
门内又走出两个僧人,一辆车一辆车探看,走到鹿青音身边时,两人停下脚步,端详着鹿青音。
倏尔葛云衡骑着马行了上来,他腰上挂着方才那侍卫的腰牌,晃晃荡荡出现在二人眼前。两人看了一眼又朝后看,见都是侍卫,就往回走,紧接着门口的僧人抬起了门槛,马队开始往里行。
鹿青音刚过了门槛,心中突然收紧,不舒服的厉害,想到林家一百多人的尸身和那六百两白银很有可能在此处,他手指绻起,攥了拳,无声的摁在车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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