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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代谷彻不是没有流过泪。
之前在医院他过生日时,这家伙就缩到被单里面悄悄地落了几滴,还别别扭扭地擦掉了,只有明亮还带着水意的眼神出卖了他。
应该还算是气氛恰好外加受伤脆弱带来的意外,但除了生日,几人从未见过他情绪波动如此剧烈的情况。
哪怕是面对炸弹和狙击、面对穷凶极恶的犯人,讲述久寻不觅的姐姐,千代谷彻往往是最冷静的个,甚至还有余力扬起笑容安慰别人,是个超级温柔的乐天派笨蛋。
可现在……
黑发青年压抑在喉咙中的哭泣是如此地令人窒息,断断续续的呛咳伴随着低吼,瘦削的脊背随着凶猛的情绪不住地发抖,显然是情绪绷到极致后彻底断裂的结果。
他崩溃了。
所以……现在应该做么?
五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唯恐再一次刺激到青年。
他们并不明原因,连语言的开解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这个月……到底发生了么?
而很明显的,情绪表『露』如此剧烈的千代谷彻,也推翻了下午时诸伏景光提出的结论。
他显然是能感受到情绪的,只是因其他的原因,才会反应得如此迟钝。
他们下午的举动,无疑是伤害到了这位刚回归且陷入低谷期的伴。
而时千代谷彻么也没说,甚至体贴地看着他们离开,独走回寝室,倒头就睡。
诸伏景光微微叹了口气,他没有说么,而是蹲下身,在身侧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千代谷彻的后背,试图平息着他的情绪,也以免他把己哭到窒息。
年长野血案后,在壁橱中找到他的兄长,也是如此安抚着绝望崩溃的他。
其他几人照葫芦画瓢地谨慎蹲下,也有些笨拙地围着椅子,七手八脚地安抚着。
小小的空间容纳不下这么多人,大家紧挨着,将空隙遮得严严实实,全然不顾己的裤子蹭到地的灰。
前些天的秋雨过后,天气便转凉了,外面被凉风打起的树叶簌簌地拍打在寝室楼的墙,仔细听仿佛也能听出节奏。
“抱歉……一开始是我们的错。”
“不要哭不要哭啊,痛痛飞走了!”
“你这个笨蛋哄么小孩呢?toru你笑一个,有么心我们可以慢慢说……”
“大家都在,没有解决不了的情不是吗?”
可是室内并不寒冷,头亮着的灯,青年们笨拙的安慰声,暖烘烘地透过冰凉的皮肤,渗到血『液』里,径直冲淡了冰冷『药』剂蔓延而过时带来的幻痛感。
“……对不起。”
沙哑的声音在几人胡『乱』的安慰中并不明显,但其他几人一下子就被消音了一般,全部安静了下来。
“对不起。”
萩原研二率先也说了一句,他眨了眨眼,也试图藏住动容之『色』。
其他几人也不知他人的想法,认认真真己下午拙劣的借口了歉,若让鬼冢八藏看见,八成要感慨这是么难得一见的奇迹。
能让桀骜的青年们真心地歉,可是比登天还难。
但在千代谷彻耳中,这一声声歉似乎也并不属于他。
下午发生了么,他拼尽全力也回忆不起来,只能感受到冰冷的玻璃挡在记忆的出口,任由他撞得满身伤痕,也无法突破桎梏。
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