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过往一切纷沓而来。
一个接一个镜头闪过。
我弟的冷漠,宋姨的尖刻,我爸的拳头,我妈的温柔……
然后是许多记得的、不记得的人,他们或疏离的眼,或幸灾乐祸的表清……
我被人推进冬天的池塘,眼帘中一闪而过的是宋姨的笑,我弟的讥嘲,以及我爸的冷漠。
他们三很快离开,彻骨的寒冷将我淹没。
脚下是绵软的淤泥,我试图走到岸边,可陷进入淤泥的脚怎么也拔不出来,我试图大喊救命,可我的嘴根本张不开,我用尽全身力气,也发不出一个音。
我的手同样无法动弹,这具身体,仿佛住着另一个灵魂,它不许我动。
我眼看着冰凉的水漫过我的胸膛,我的脖子,我的嘴巴……
恐惧到绝望……
我闭上眼睛,我想,我要死了。
我想我妈了。
我不再试图反抗……
。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陌生的环境。
雪白雪白的墙,依稀的消毒水的味道了。
我看见手腕上的针管,挂在床边的吊瓶,看见守在旁边的卓先生。
“卓叔……”
我的眼泪一下就掉出来了,多日的委屈仿佛终于找到出口。
我恨不得一下子扑到他怀里。
他呼出一口气,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再喊来护士给我拿体温表。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一边量体温,一边贪恋的看着他。
我妈走了,我爸也不要我了,我只有卓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