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他们!”
焦急的叫喊猛然响起在江面上,但为时已晚。
十几艘燃着火的中型战舰悍然撞入了猝不及防的金陵水师舰船群中。
火光飞快地蔓延开来,仿佛在江面上燃放了一场盛大的烟火。
孙安水一边竭力指挥着水师将士们躲避逃亡,一边扭头一看,登时头皮发麻,魂飞魄散。
只见一艘和他们水师楼船几乎一样大小的巨舰划破暗夜,悄然而至。
在它身后,一艘,两艘
如同潜伏在暗夜之中的杀手,在金陵水师一片混乱之际,露出了嗜血的獠牙!
“敌袭!”
孙安水拼尽全力地嘶吼着,城墙上,项希远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的动静,登时吓得面色一变,旋即发狠道:“传令,各处兵员支援水师!务必保全水师战力,不论花费多少代价,一定要将这伙贼人全歼于此!”
一旁的将领面色微变,张口欲言,项希远扭头喝骂道:“聋了吗?快去啊!”
将领连忙抱拳应下,转身匆匆而去。
他走了,别人却来了。
一帮城中士绅匆忙而至,“大人,可是敌人袭来了?”
项希远此刻在这些人面前却一脸信心满满,遥指着不远处的江面上,“无妨,敌人施了些诡计,但我水师战力强大,诸公且与我一道看将士们如何致胜!”
青龙口,位于金陵城的东北江面,往日此间也驻扎着将近三成的金陵水师,为的就是防止从淮入江的北面之敌。
但此刻,随着上游大战的展开,军令之下,此间已尽数空虚,只有几队老弱聊作值守之责。
秋雨淅淅,这些人都只在营中休息,可不愿冒着那凄风冷雨地去作那无谓的了望。
江二是个水师中的老卒了,此刻和一帮同袍在营帐中歇着,忽然耳中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伸脚踹了踹身旁的人,“诶,你听见了吗?外边好像有动静!”
“你年纪大了,耳屎堵住了吧?”一旁的汉子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裹了裹身上臭烘烘的被子,继续睡着。
江二毕竟是个老卒,又听了一下,似乎的确有声音,当即穿上鞋子,披着衣服,走了出去。
掀开营帐,一股寒风吹来,但下一刻他便浑身陡然僵住。
只见如潮水般的甲士正沿着他们的所在,冲向城中。
他正要开口,一道刀光便猝然亮起。
滴答滴答,刀尖上滴落的,不知是带着血的雨水,还是带着雨的血水。
江面上,战斗已经进入了最胶着的阶段。
虽然金陵水师遭受重创,又是逆流,但是毕竟主场作战,舰队人员队伍都远胜于这支奇袭的水师舰队,在慌乱之后,在城头大人物不惜余力的支持下,他们还是顶住了压力,没有演变成溃败,而是重整旗鼓,渐渐稳住了阵脚。
双方就此开展了谁也无法取巧的血战。
金陵城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江面上的战斗所吸引,谁也不知道,东面的城门下,一队黑衣人冲到了城门口,在一场几近无声的屠杀过后,悄然打开了城门。
潮水般的甲士顺着城门涌入。
几队小乞儿在领头人的带领下,蹦蹦跳跳地穿过街巷,嘴里大喊着,“官兵破城,州牧已死,投诚效命,过时不候!”
清脆而稚嫩的喊声,在雨夜之中传进了一处处府邸,一个个大院,带去的全是恐惧和惊惶。
一个穿着朝廷官兵甲胄的军士匆匆登楼,来到项希远面前,看着被一群士绅簇拥着的州牧,高喊道:“大人不好了!有城中大族献城,数万龙首军已经进城了!”
“什么?”
项希远匆忙回望,只见城中一道道举着火把的长龙穿梭,正朝着州牧府冲去。
项希远一把揪着那军士的衣服,“你说他们是什么人?”
那军士却悄然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准确地扎进了项希远的胸口,“我们是龙首军!”
他旋即面朝着惊骇欲绝的城中士绅和瞬间围过来的城头将士,怒喝道:“朝廷大军已破城,项希远已死,金陵败局已定!想活命的,速速投诚!”
一众士绅愣傻了,忽然有个士绅看了一眼下方的战况,一咬牙冲出来,从一旁军士手中接过刀,一刀砍在了项希远的尸身上。
“金陵陶家愿随王师!”